《奥斯陆,8月31日》的编剧之一埃斯基尔•沃格特(Eskil Vogt),以编剧身份跟:约阿希姆•提尔(Joachim Trier)已经合作过两次,明年两人还有一部英文片《比炮弹更响Louder Than Bombs》即将面世。
在此之前,今年埃斯基尔•沃格特独立导演的首部长片作品《盲视》,以“今敏式的风格,阿特伍德式文本”黑马跃出,横扫了欧美不少电影节,获奖如挪威国度影展雅曼达奖(Amanda Awards, Norway )的最佳导演、演员、剪辑和音乐;柏林电影节的欧洲电影标签奖(Label Europa Cinemas);圣丹斯电影节和雅典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剧本,哥本哈根电影节(CPH:PIX)的年度新人奖,以及伊斯坦布尔电影节的金郁金香等。
除了十个奖项,提名更有五项之多。
女主Ingrid失去视力之后就久待家中,开始靠一种纯幻想来构建生活。
比如,想象她的丈夫Morten回到家中,坐在角落,偷偷观看她的生活。
比如Morten和偶遇的朋友Einar在咖啡馆闲聊。
幻想自己拄着拐杖上街,步步维艰。
想象中丈夫看网络色情片,和一个单亲母亲Elin成为网友后约会。
突然之间,Elin也盲了,意外怀孕她穿着窄小敞露的可笑衣服,去一个聚会上找Morten,而Morten正在小屋子里群P,被人嘲笑的Elin,又突然和自己高度合体,与丈夫当面对峙。
本片最革命性的元素,就是电影语言的彻底“想象性自由”。
相较于维尔托夫的电影眼睛,给予摄影机的自在,此片堪称更进一步的“电影大脑”。
既定的框架逐一被打破,幻想和现实在一种跳接中非常冷静的切换。
观众也分不清到底某一段是女主的脑内的自动编排,还是现实。
当然,这种“真亦是假、假亦真”让一切都无需讨论了,出色之处恰在环环相扣的虚构中的虚构。
知道不是真的,而一切又以纯真实的方式呈现——全片都在这根晃荡的平衡木上精彩的摇曳。
“盲”的设计是为了表现一种孤独和不安全感的极致,身体的限定,而思维又是极端发散的。
女主感知骤然敏锐(影片声画镜语完美的体现了这点),她的脑补功能相当之强大,脑内的世界堪比matrix——场景,人物,对话都在慢条不紊的变幻、进行着。
思维如普鲁斯特般行云流水,不受阻碍。
镜头不带感情的平移在街头巷尾,咖啡馆,电影院,电车和室内。
她似曾相识的旁白和不靠谱叙事,女性的身体,色情展示,以及冷调的配乐,交织成一种如冰水以下的失联生活。
用镜头完全坦诚了内心深处的不安全和恐惧,完美的“感觉派”体验。
可以设想,这种意识流的小众情节如果变成拉大叙事张力的剧情片,其力度将会如何振聋发聩。
完
重新审视每一个角色,如果希望通过人物来建构剧情,在《盲视》中,必然会是失意之举。
关于时间、空间、剧情的剪辑与构筑的精妙,《盲视》已被交口称赞。
既敲断真实叙事的连续性,又无缝地将虚构接驳,我们看到了电影“训练”观众的另一种可能,复杂的不是故事本身,而是讲故事的人。
一个盲人的世界,她到底在乎的是“看”到什么,还是“想”到什么呢?
以“盲”作为电影的客体—— 讲述盲女Ingrid的故事,又以“盲”作为主体 —— 盲女Ingrid讲述了臆想中的故事。
这种选择是故意增加了影片叙述的难度,让剧情更复杂混乱、迷离不清。
在劳拉.穆维(Laura Mulvey)的〈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Visual Pleasure and Narrative Cinema)中,她提出了“窥淫癖”(scopophilia)的观点,“窥淫”指的是出自观看的性愉悦。
个体具有一种想要观看他人的性欲本能,而这种意识集中的观看可以引起特殊的欲望和满足。
男性的凝视(Male Gaze)带来视觉的快感( Visual Pleasure),女性的角色担当承担凝视的对象。
但在本片中,女性作为主角,尽管在视觉画面上仍然展示了“裸露癖”的责任,但因为想象的加入,女主角Ingrid通过创作故事而拥有了“凝视”的能力,这种能力决定剧目中的男性角色看见什么,不能看什么。
但这种主动选择,是否就能躲避男性欲望的投射与侵蚀?
失明的世界,到底是更好还是更坏,是缺陷还是创伤,是一种无能的惊喜,还是一场关于想像与现实的博弈?
影片从说明想像的技巧为开端,失明的女主角Ingrid重申,记忆会模糊,会衰退,需要用想像来训练,来创造。
在她所创作的故事里,辫子男Einar是个性瘾成癖的独居男子,靠黄色录像发泄欲望,与真实世界的女性产生距离。
如果目盲是将Ingrid与现实世界隔离的物理原因,那么辫子男作为与其对立的身份-男性,相反的生理设置-强壮、健康的,而出现在故事里,则是她最直观的心理投射,对自身缺失的需索及渴求。
大楼里的窗户,是连接本剧虚拟与幻觉的开始。
眼睛经常被喻为心灵的窗户,窗户也是窥淫癖这个行为的最好日常通道。
这些都是与“目盲”这个主题紧紧相连通过窗户,主人的生活轨迹被一览无余。
辫子男也通过窗户开始窥视Elin ── Ingrid所创作的“女主角”。
影片随Ingrid想象的故事继续发展,Elin与女儿的对话值得玩味,不希望女儿察觉自己的孤单,于是编造老朋友来访的谎言,但当女儿深入询问下去,如朋友的名字,职业等,Elin开始慌张失措。
这也恰恰验证了影片开端所讲的“越多关于细节的想象,才能让想象变得更真实。
” 想象不可能空穴来风,它一定是基于我们的记忆、现实再创作,每一次从女主角的故事回归到现实时,我们就会得知,她的职业,所看的综艺节目,正在听的音乐,甚至是手中的红酒,都成为了臆想故事里的元素。
卡尔维诺在《看不见的城市》里写道:“欲望已变成了记忆。
”当现实与记忆有差池,欲望便受到了最无奈的阻隔。
Ingrid对辫子男的描述是,“互联网无法让他体会触摸那些胴体的感觉,抑或是被触摸的感觉”。
这也抒发了Ingrid的焦虑,其实恰恰来源于她的记忆。
因现实的变迁(新公寓,新环境),记忆变得不可信,不可靠,每一次都需得到第三方的确认,才能继续前行。
于是想象成为了一处避难所,她可以突破边界,随意擅改。
另一方面,当丈夫Morten向她介绍自己的建筑模型时,当她拒绝参加他的庆祝派对,我们又能看到,想象带给了她新的恐惧——未知。
这种游走在主/客体之间的影像逻辑,话语的多样性,叙事的结构让建立在性别差异的文化定义变得不可界定,这无疑是个有野心的尝试。
本片在2014年圣丹斯电影节上获得世界电影单元剧情片的编剧奖,Eskil Vogt在与约阿希姆共同创作《奥斯陆,8月31日》(Oslo, 31. august)时已颇受关注。
北欧风格的冷语者,抑郁的孤独美学,在描绘后现代的人物心理挣扎上,Eskil Vogt已驾轻就熟。
但如何将艺术片拍得不“沉闷”,其实是一个比拍商业类型片更大的挑战。
电影节作为一个涵盖了观影、评选、明星效应、商业发行,甚至是政治语权的一个多维平台,是调和独立艺术制作与影视产业的特殊渠道。
欧洲三大电影节一向钟情艺术电影,但总被诟病其曲高和寡。
美国的圣丹斯电影节近年受关注的程度不断攀升,不仅来源于平艺近人的评选模式,设立观众评奖, 另一方面,也一直被称为是艺术导演转换跑道执导主流商业电影的跳板。
《盲视》虽然气氛冷峻忧郁,但充满悬念的剧情拼接让人能紧跟其中,而最后的正面结局也让整体的压抑得到缓和,正如剧中Ingrid最后所说那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世界,有时是黑暗中的光明倒影。
本文发表于香港电影评论学会
从小我妈就拿各种社会法治案件吓唬我,但我从来都天不怕地不怕。
唯有两件我始终噤若寒蝉,那就是被拐去山沟和失明。
前者是因为我至今尚未想出自救的方案且很难预防,后者则由于其残酷切断一大半对于世界的感知,此般寂寞,已经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
影片《盲视Blind》即始于此。
女主角目盲,大段时间独处在新公寓里。
她开始创作小说,小说里有一个性癖好奇怪的男人,和他偷窥的窗户那段,一个年轻、热情、美丽的,十岁男孩的母亲。
“他们说我最终会失去脑内具象化的能力,但我可以让衰退过程减缓,因为我每天做想象联系,就可以保持这种能力。
“ 她的旅程,就此开始。
我开始一直以为这是两个独立的故事。
长发无业的中年男子和年轻母亲,失明的作者和丈夫。
两个故事中的人都在努力生活着。
中年男子踱步接近纸尿裤货架前的年轻母亲,故意将音乐放得震耳欲聋。
年轻的母亲听到熟悉的乐曲,惊喜地转过头来:”你也喜欢这首歌?
“”是啊。
“”在挪威,喜欢他们的人可真不多了。
“两人微笑,萍水相逢的暖意。
然而随后镜头一闪,男子的音乐依然震耳欲聋,年轻母亲却始终认真注视货架上的产品,随后转身离开。
那镜头转换的闪烁似曾相识——不,简直太熟悉,熟悉到它每天在我大脑里都要上演千万遍。
是上课时眼馋午饭菜肴半晌,忽然意识到还早后,一桌美食突然碎成黑板课桌的瞬间;是看到熟悉景象刹那恍惚想起旧日恋人,而后又意识到他早已离开多年后,同样的场景变暗成黯淡现实的刹那。
——是啊,这个镜头多巧妙,是美好期望跌回现实的最好复原。
但奇妙的是,影片的”期望“和”现实“,都是女作者脑中的意识罢了。
视觉的丧失,以及随之而来对整个世界的抗拒,让她不再信任任何无法检验的事物。
谁都有美好的幻想,正如那个精心设计又水到渠成的搭讪,但现实是她从内而外的自卑,具象化成一个粗糙、一事无成的怪癖男子,一无是处。
我看到这里,心是忽然疼了一下的。
假如世间万物都逃不开引力和摩擦,那思维必当是运动速度最快的东西。
我也常常有感,写作时总是笔跟不上脑,灵感若是到了何止泉涌,恐怕是能捉住逃逸的光的。
那么,如果思维走入歧途,也是最拉不回来的东西。
女作者的创作,开端是正常而温暖的。
她设想的年轻母亲,有疼爱的儿子,自身美丽优雅,牙齿缝隙明显,却一点掩盖不了笑起来的唇线迷人。
直到女作者的丈夫,忽然出现在了画面里。
他与中年男子在不断切换的场景中聊天,他终于介入了爱情故事的情节。
作者似乎是不确定的,她睡在他身边,一再尝试却怎么都打不消他“出轨“的念头。
她不得不用已知的事情做一检验,然而结果似乎更残酷,丈夫已对自己的身体不感兴趣,他一个犹豫的念头,就把她轰然推回了原点。
她恐怕也是知道的,这个故事的主线,要越走越偏了。
艺术手法夸张,但这些情节反而看起来如此真实。
因为这太像日常情侣相处的情形了。
女方萌生猜疑,并不能直接发问,觉得发问反而是可笑的事情——就像,谁会把”我在笑“这件事说出口呢?
于是她必须用一些事情来检验。
有时是追问”你还爱我吗?
“,有时是故意抱怨生活期待安慰,假如丈夫看不到她这样做的缘由反而漫不经心回应,那么猜疑便更加深了。
她会悲伤,会哭泣,会怒不可遏地送他一记肘击。
而男方则莫名其妙,成熟者沉默应对,若也是年轻气盛的男子,大抵会怒骂着吵作一团的。
就像是《盗梦空间》中柯布将妻子致死的最后原因一样,意念一旦植入,是根本不可能被移除的。
这个道理,无论男女,应该都很容易想通吧?
她根本无法停止想象他的丈夫以健身为名私会了网上认识的女人,他们相谈甚欢,他的眼神温柔得有了温度。
她停止不了脑中的情节,他对面的女人要碰他的手了,他要回握过去了…… 不!
如果不能让情节停下来,我还可以改变情节!
于是那女人的世界,忽然失去了光明。
情节依然在近乎畸形地发展着,而那个女人也仿佛性格大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突然变得恐慌,害怕丈夫看到自己越来越多的故事。
她怕的并不是他看到自己阴暗的性癖和想象的极端,而是在文字中暴露出来的残忍。
中年男人的戏份少了,更多的矛盾只凝聚在丈夫和失明女人的纠葛身上。
她想让丈夫摆脱她,可她知道故事不会在这里结束,失明女人不允许,更准确的说,她自己也不会答应。
故事和现实的交汇,是那支双红线的验孕棒。
她怀孕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她根本无法控制的地步。
她的身体里多了一个新生命,她完全无法想象丈夫的反应会是什么。
那么,假设是丈夫婚外情的女人怀孕了呢?
她试穿了新裙子,画好妆,盘起头发去了男人所在的聚会。
脱去外套的刹那,整个会场和屏幕前的我都惊呆了——邋遢的暗红色内衣暴露在廉价白色纱裙里面,黑色丝袜因此若隐若现,插在洁白高跟鞋里无比凄凉。
然而这是女人和自己的女儿、同事反复确认过的结果,他们都说这裙子美极了,妆也稳妥庄重。
她就这样跌跌撞撞地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了他。
而身旁,滥交聚会上的猥琐男毫无顾忌地窃笑,孩子的父亲也循循善诱道:”我尊重你一切决定,只是你就希望你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失明吗?
你要知道,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孩子长什么样子,你永远看不到他!
“ 她仓皇而逃。
而女作者,终于穿着与婚外情女人一模一样的衣服,笑着站在了丈夫的面前。
镜头边缘塌陷,墙皮剥落。
她再也无法支撑幻想世界的重压,梦境戳入现实,一切爱和因爱而生的猜疑,终究必须咄咄相逼。
面对丈夫的逼问,她终于袒露心声:”没有人想和一个有焦虑问题的人交往,至少没法长期交往。
“ 中年男子抬起头来,原来他也是她。
所有自卑的畅想都是如此。
正如一个短评所说的那样,”除了镜子和相片,你永远无法看见你自己“,因而对于自身的设想其实都是有偏差的。
自卑者对自己的定位永远粗陋平庸,性格最深处的阴暗被放大成主要性格,她多么期望理想世界里的他能得到幸福,但她下一秒就会意识到这不是现实。
这种循环往复的心情,我再熟悉不过了。
少年时代我极少被人喜欢,假小子的作风,落到具体事情又不够慷慨潇洒。
身边充斥着太多被男生趋之若鹜的姑娘,我渐渐习惯丈量自己与他们之间的差距,然后试图笨拙模仿,却弄巧成拙。
初识时热情,长久接触后会厌倦或者矫情;性格加上身高导致特点偏男性的成分占半,但一旦涉及感情就过分优柔寡断;不过分追求物质条件,却会因为与友人或恋人家庭背景相距甚远而迅速自卑;成绩向来好,但面对重大考试心态永远严重失衡,从而一再失利,抬不起头来。
我根本就没有学会接受自己。
年少时我希望笔下的女主角永远获得幸福,但年岁越长,反而越不奢望了。
从影片进入尾声开始,我就一直提心吊胆,担心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伤害爱人的事情。
但恐怕自己内心深处最害怕的,还是看到她所设想的悲剧,其实都是现实吧。
我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太多,以至仿佛等待审判般,等待结局的来临。
还好,在她得到丈夫回应之前,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女性固有的特点(往往在恋爱关系或艺术作品中着力表现),在这部剧中以“盲“渲染得淋漓尽致。
我们必须一再确认情感,就像失明者必须一再用机器确认衣服的颜色一样,两者其实完全相同。
盲者必须依赖身边的人才能正常生活,而前提是她完全信任这个世界。
一旦有一个人选择欺骗她,给即将出席晚宴的她套上一条轻佻廉价的薄纱裙,她也会浑然不知,直到被人耻笑而发觉些什么。
而恋爱关系也正是如此。
双方关系得以延续的最重要基础,就是他们彼此信任。
然而信任之后,一切欺骗都变得太过唾手可得,她发现不了他的变心因为她看不到,直到整个世界都目睹了他出轨的事实,而你是最后一人,淹没在耻辱的窃笑里。
那么,你会选择信任吗?
会。
她终于穿上丈夫买来的裙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切如常,路人友好,空气清新。
丈夫在得知她怀孕的消息后,做出的反应太犹豫,其实算不得完满,放到从前恐怕又要引她一阵猜疑了。
只是她早已是新的她,她愿意等,等到他露出熟悉的,温暖的笑容。
在如释重负般出了一口气之后,我开始羡慕起女作者来。
不是所有爱情都经得起一再检验。
人与人间关系之脆弱往往难以想象,任性的美往往只存在于偶像剧中,现实里是要受到惩罚的。
但也有爱会破例,因为它本身还意味着宽容。
即使你执意缺席我的重要典礼,即使你对我时冷时热飘忽不定,即使你已盲视,我依然愿意爱你,愿意等你从自己的梦里醒来。
正是失明本身的厄运性反衬了这段感情的至上纯洁。
我依然羡慕她,和她是否残缺已无关系。
此刻她得到的宽恕和深爱已经太幸福,幸福得令健全人都忍不住唏嘘了。
这可比任何狗血梦幻的偶像剧,都要完美得多啊。
像是小女生明明自己犯了错却扑在年轻恋人怀里撒娇的推卸责任一样,她这样想: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他多一点幽默感。
“ 她终于和这个世界和解,以稍显抱怨的口吻。
但还有更多人尚未走出迷途。
他们兜转绝望,来不及开一个玩笑。
文/张悦芊转载注明来源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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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视》一部探索盲人世界的实验电影。
为了更好的模仿盲人世界,影片中的剪辑被赋予了人的意识,它就是女主角英格丽的思维流动,是她内心世界的具象化。
她将盲前记忆中的一切通过想象进行二次创作,暗示着她不安的来源。
影片一开始英格丽就在利用自己的想象回忆自己未失明前的场景,树、黄瓜、狗、公寓、餐馆、办公室、购物城。
充分利用自己的想象力,只是有时它并不那么真实。
回到现实,英格丽在丈夫出门后,一如既往的开始为自己泡茶,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做任何看起来简单的事情都变得小心翼翼,即便这样也总会弄伤自己。
英格丽一个人在干净,近乎白色透明的房间,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东西,空荡荡的,当英格丽一个人面对窗台坐着时,就越发显得孤独寂寥。
相反外面的世界变得喧嚣起来。
英格丽仿佛听到自己的丈夫悄悄回来偷看自己。
确认之后,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想。
英格丽打开收音机,呆坐在窗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伴随着对自身残疾的自卑,对婚姻关系的不安,同时潜藏着对情欲的渴望,英格丽将臆想发挥到极致,幻想出了各种奇特的人物:一个充满性幻想,代表偷窥欲的埃纳尔,他近似于英格丽自身原始性欲望的一面镜子。
一个是承载英格丽自卑与猜忌的艾琳,她身上带着英格丽的生活经验,脆弱而不安。
埃纳尔一直偷窥着艾琳,在超市跟踪她,幻想着和她搭讪,而实际上他并不敢,他有严重的焦虑症。
第三个是表达自己对婚姻的不安,幻想中的丈夫,一直将在线交友放在心上。
英格丽的意识流世界如此的强烈,不受任何时间与空间的束缚,随意构建、变换,从不间断,如同行云流水。
这里的影像变化正好映衬着英格丽的思绪转换。
没有逻辑,随时切换,阻断。
丈夫因为同情而没有离开自己,同时背着自己找线上情人艾琳, 各种挑逗撩拨。
想到自己的丈夫主动要求线下见面,自己开始有点难受了。
英格丽眨了眨眼睛,就让艾琳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盲女。
从这里开始艾琳就变成了另一个自己,应付着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
他们都在英格丽的幻想空间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随着英格丽的生理、心理的变化而变化。
英格丽有了困意,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人就跟着有了困意,无论她此刻在做什么。
这也正是盲人思绪世界的影像模拟,活灵活现,多少带点可爱。
英格丽的思绪并不总是那么记忆清楚,她有时会忘记创造的人物角色设定。
比如艾琳和丈夫在餐馆约会,英格丽一开始就没记住艾琳已经是个盲人了。
直到聊到孩子的问题,英格丽的情绪有了波动,这才想起给艾琳恢复盲女的身份。
英格丽心情十分糟糕,喝酒浇愁。
艾琳的盲女身份,给她带来诸多不便和尴尬,不知这里是否有报复丈夫的意味——让他的情人变成了妻子的翻版。
英格丽的思绪时常间断,遇到想不清楚的地方,她就会停下来,喝喝酒,踱踱步。
解决了一个难题后,英格丽也不忘来点幽默感。
夜晚降临,英格丽困意袭来,正在做爱的艾琳随即跟着困了。
艾琳变成盲人后,埃纳尔才敢上前搭讪,这也源于英格丽臆造的人物多少都有点自卑。
丈夫邀请英格丽去参加派对,英格丽推辞了。
丈夫走后,英格丽幻想艾琳怀孕了,当艾琳想在公车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丈夫时,丈夫有意推脱了,让艾琳不要在纠缠自己。
艾琳怀孕却要被抛弃了,本想再骂回去,内心纠结了一番,还是放弃了。
晚上艾琳穿着不合时宜的衣服,化着浓烈的妆,出现在派对上。
艾琳在派对上弄脏了裙子,随后发现丈夫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就这样艾琳和丈夫对峙着,也是英格丽在和自己的丈夫对峙着。
丈夫指责说你为什么把你笔下的人物写得极其悲惨,把我写得如此滥情、没良心。
看看你现在的状态,太悲观,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英格丽幡然醒悟,正视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和自己和解了,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同时也解放了幻想空间里的人物, 艾琳善待着埃纳尔。
现实中的英格丽终于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告知了丈夫,丈夫的微笑打消了英格丽所有的疑虑。
爱让我们认清自己,接受自己,不再孤独。
这就是这部电影所要阐述的道理吧。
有人说《盲视》是一部具有北欧气质的文艺片,导演在具象化盲人世界的同时又不失美感,着重用意识流的剪辑方式还原盲人世界。
它靠相似的情境、人物动势剪辑点和角色主观的意识流动来剪辑。
影片很大程度上弱化了故事情节,而是通过细腻的影像向人心,内部探索,展现人的心智、思维或者生命的意义。
比如幻想,它虚实交织,可以随时随地进入英格丽的生活中,没有逻辑,随着英格丽的主观思绪的变化而变化。
英格丽眨了眨眼,艾琳便突然失明,看不见了。
英格丽感到困意袭来,艾琳即使在做爱也睡过去了,埃纳尔也是哈欠连连。
英格丽通过她笔下的人物去感受自己的内心世界,通过他们去与这个世界接触。
这些带有浓厚主观色彩的人物形象,他们投射出英格丽的不同侧面,一个代表了情欲,沉溺在A片当中,无法自拔;一个代表着脆弱自卑,英格丽还将自己的身理缺陷加在艾琳身上。
相同的是他们都很孤独,他们都想突破自己,摆脱这种空虚,找回正常人的生活。
第三个代表了自己对婚姻的不安,英格丽幻想出丈夫的另外一种样子。
将内心对婚姻的不安投射在丈夫的身上。
丈夫出轨了,在幻想世界中,他依然会再次抛弃同为盲女的情人。
同时英格丽尽可能使自己幻想的人物时时刻刻身处不安,尴尬的境地,这正是英格丽内心极度的不安全感和脆弱敏感的体现。
最后英格丽与自己和解,幻想空间的人物也都有了好的归宿,艾琳不再无依无靠,她有了新的生命,新的开始。
这是部让人看完不禁大呼惊艳的电影,导演通过精彩的叙事结构和出色的剪辑手法讲述了一个盲女的内心世界。
而导演另辟蹊径地通过对盲女心理世界和思绪情感的具象化处理,让整部电影在现实与幻想中交替,而在这看似两个故事的互相交替过程中,故事渐渐的融合,发生交际,并最终合二为一,从而反映出盲女的心理状态。
失明不久的英格丽始终待在公寓里,丈夫鼓励她多出去走走,学着适应,但顽固的她依旧待在公寓里,几乎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一样的生活。
而在这单调的生活里,英格丽有一个秘密,那就是她在电脑上写那些自己在脑海中幻想出来的故事:关于丈夫出轨和经常在上班时偷偷回家,坐在沙发里观察她;关于一个单亲妈妈,关于一个孤独而对女人充满各种各样幻想的单身男子……而在英格丽的这一人生剧本中,丈夫从网上遇见单亲妈妈,并和她在参观约会,然后单亲妈妈眼睛突然失明。
导演通过镜头切换表现英格丽对自己这一故事中人物的绝对控制权,她闭上眼睛,单亲妈妈就立即失明;她咳嗽,单身男子就立即从睡梦中醒来。
在这个由英格丽所构建的幻想世界里,丈夫往来于现实与幻想之中。
英格丽幻想丈夫背着自己与女人调情,和单亲妈妈发生关系,并导致她怀孕。
单亲妈妈穿了件可笑的裙子去丈夫的party上找他,却发现丈夫与众多女人的淫乱……我们渐渐发现,英格丽所幻想的这个关于另外一个女人或男人,甚至是丈夫的故事,并非仅仅是她无聊时的消遣,在这个故事里英格丽几乎是无意识地投入了自己所遭遇或是刚刚所经历的事情或是某个情绪,而后来那个单亲妈妈的怀孕同样是她潜意识中对自己可能怀孕的猜想。
这个幻想故事是英格丽的内心世界和那些恐惧、脆弱、恐惧与悲伤的具象化处理,它就是英格丽内心世界,是我们一般情况下不可能直接用眼睛看到的抽象思维与情感。
而在导演处理下,我们看到英格丽这个刚刚失明不久女人焦虑而充满不安的心理状况。
所上演的这些现实影像正是她内心危机的源头,也因此才导致这个幻想故事的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在于丈夫争吵的单亲妈妈突然变成英格丽自己,丈夫直接质问她。
这些发生在英格丽心中和脑海的对话被我们看见,而也通过这个假设的对话场景,英格丽渐渐看到自己的恐惧。
她所幻想的故事进入她的故事,两个故事最终融为一体,面对质问与疑惑,面对对于世界的不安,面对失明之后的生活。
在那个英格丽所不曾进入的那间黑屋子里,她那深藏着自己思绪与情感的幻想肆无忌惮,也正是这样的肆无忌惮,重拍阻碍,她才最终能走出去,面对自己内心照射的阳光。
导演新颖的叙事结构和影像风格是这部电影最大的特色,那些虚实切换和镜头的剪辑几乎堪称教科书。
在这样新意和令人感兴趣的形式里,导演讲了一个面对自己生活的故事。
那些恐惧、不安与危机,都需要自己面对,或许换个角度,就能找到开门的方法。
2014 12. 22 下午
(芷宁写于2014年11月5日)挪威影片《盲视(Blind)》是一部有着实验色彩的电影,流淌着一些意识流影片的特点,遍布着相对模糊的界面,充斥着隐晦的心路历程,所幸影片的处理手法(特别是剪辑)妥帖,不流于虚幻缥缈,不过度天马行空,故而不妨碍观影。
以光影语汇再现一个特定人物的脑部思维,让现实与虚构不存在不同时空的差异,并叠加拼接得严丝合缝,从而使得现实和幻想完全融合,令影片整体呈现出有一种吸引人仔细咂摸的味道,第一次执导长片就做到这种程度,可见该片的编剧兼导演埃斯基尔·沃格特有着不俗的光影水平。
曾写过一篇由埃斯基尔·沃格特担任编剧的影片《奥斯陆,八月未央(Oslo, 31. august)》的影评,有感于其对人物心理的细腻描摹,也有感于影片所流露出的较高的文学性,而片中人物的敏锐善感,也仿佛经由无处不在的触角被光影捕捉到,片中画面色调沉寂而抑郁,也与男主人公安德斯的心理状态达成了一种高度契合,同时,关于片中角色偏执心理的具象化,也被表述的十分到位,所有这些特点,观众在这部《盲视》中,均能体会得到。
《盲视》的镜头画面也如前作般纯净冷寂,只是故事的切入视角显得更为独特——不同于安德斯在自我消亡的世界里的强烈诉求,《盲视》女主人公的诉求虽然也是强烈的,但这种强烈存在于意识流的世界里,比自杀者更为自由的是后天遭遇黑暗者的意识,是大脑皮层在受刺激后所产生的应激反应,这种强烈超脱了时空的桎梏和束缚,如瀑布般自由倾泻,而黑暗仿佛一个足够衬托一切故事画面的背景,彰显出思维的自由和乖张。
出色的剪辑让该片在叙事结构上显得精确而流畅,在整体的完成度上达到了一个高标,例如片中几次场景的转换,都以一种即稳妥又大胆的方式捕捉着意识的流转。
影片采用了一些旁白,即女主人公的内心独白,与其说独白,倒不如说这是女人公心性焦灼且迷失的写照,与其说这类旁白是在引领观众了解剧情、洞悉走向、触摸女主人公独特的内心世界,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种心理暗示或者渴求,在很大程度上起着和揭示人物真实状态相驳的作用,不过这种“误导”,恰是影片所需要的,因为这种表现方式让观众很容易发现女主人公的纠结所在,从而接受了这种独特的叙事,并渐渐沉浸于此种光影叙事的魅力中。
片中所表述的“盲”,看似是一种生理性的,实则是心理性的,即人们对自我认识的“盲”。
影片通过盲眼者的意识流所要揭示的,也恰恰是人们对自身欲念和缺憾的“盲”,只是这种“盲”在一个内心丰富敏锐的盲女写作者这里,显得尤为清晰。
自从失明后,女主公Ingrid的内心世界变得敏感多疑,想象力也变得激越蓬勃起来,她在黑暗的世界里,幻化出了虚构的人物关系和典型事件,仿佛一种对生理缺憾乃至此后所产生的各种精神压力的反弹,她一边依据往昔经验不断填补着虚幻的空间和空涸的内心,一边用措置的回忆延展出纷繁的情爱困局,甚至因在现实中无法疏解的需求,塑造出了一个代表着欲念的男性形象Einar,而Einar借助于网络的种种生理上奇葩猎奇需求,则代表着一种见不得光的按捺不住的难以抑制的欲望。
这一切的臆想创作源于女主人公遭遇失明的生理变故后所产生的自卑心理和对安全感的缺失,于是,她幻想出的女性形象Elin,处于不幸的失婚状态,Ingrid甚至让Elin和自己的丈夫Morten纠缠不清。
关于这部分幻想与现实的拼接,影片做得十分洗练,Ingrid躺在床上,而丈夫还在用电脑工作,Ingrid便无法控制地幻想出丈夫在用电脑与Elin聊天勾搭。
在塑造Elin这个人物时,Ingrid常常会加入自我的代入感,即幻想和现实产生混淆,说明陷入到虚构创作中的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想的界限了,比如,Elin和Morten约会时的突然失明,再如,让幻想中失明的Elin也陷入到怀孕的困局中。
这种转换仿佛将关注的视角从Ingrid转移到了Elin身上,从而也令观众的视角有了一个转换。
就某种意义而言,Elin是Ingrid的组成部分,就像意识塑造出的男性形象Einar也代表着Ingrid的一部分一样。
片末,一直冷寂的画面终于趋于暖色系,幻想中失明了的Elin和偷窥过她的Einar得以远距离“相见”,Elin按照女儿的提示,将脸部和眼睛朝向Einar的方向,轻松一笑,至此Ingrid臆想的两个组成部分坦荡地面对了,这个收稍做得漂亮又文艺,令影片的寓意深远,且余味袅袅。
(杂志约稿)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电影天堂(ID:dianyingnews)英格丽失明了。
完全失明,什么都看不见。
每天送丈夫出门上班后,她就摸索着泡一杯咖啡,然后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发呆。
有时候,一呆便是一整天。
她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丈夫出门后又悄悄回来。
不出声,就那么坐在另一张靠墙的椅子上,偷偷观察着她。
丈夫似乎还有了外遇。
他虽然口口声声赞美她的肉体,但晚上宁可敲击键盘,也不想跟她亲热,无论她怎么主动和诱惑,他都无动于衷。
反而在网上跟另一个女人聊骚。
且聊天内容不堪入目。
网络那端的女人名叫艾琳,跟前夫离婚后,从瑞典搬到了挪威的奥斯陆。
丈夫和这个女人很快就见面了。
俩人对彼此印象很好,相谈也甚欢。
然而,正在饭桌上娇嗔害羞的艾琳,眼前突然一黑,接着彻底失明。
之前她也有失明的迹象,如今与别人丈夫约会期间双目失明,丑态百出,算不算是报应?!
原以为艾琳失明后,丈夫会对这个女人失去性趣。
可俩人还是回了艾琳家,上了床,滚了床单。
一夜情后,艾琳怀孕了。
男人却提出分手并建议她把孩子拿掉。
原因是她一个盲人,照顾不好孩子,再者,即使生下来,她也永远不知道孩子的模样,无法亲眼看着孩子成长。
这个男人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混蛋,是个好色又没担当的渣男。
不仅玩弄了艾琳,还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妻子英格丽。
他跟妻子说要出席公司庆功会,实际上却跟几个男女躲在一间房一起开了个淫乱趴。
看到这,你是不是很同情眼盲的妻子英格丽?
她独自一人在家,行动不便,无人陪伴,还遭到丈夫背叛。
可事实真就如此?
不,并非如此。
事实上,这一切的荒唐和不可思议都是女主英格丽的幻想。
失明后,她变得焦虑又敏感。
眼睛看不见,脑子却更加活跃。
她总觉得丈夫对自己不忠,幻想躺在自己身边的丈夫正在跟别的女人云ooxx。
艾琳是她虚构出来的情敌。
埃纳尔也是女主幻想出来的人物。
埃纳尔是个变态单身男。
人长得丑陋又邋遢,喜欢偷窥,还有特殊性癖好。
他每天穿梭在城市街道,视奸每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女性。
有时还偷偷跟在人身后,细嗅女人身上的味道,触摸女人金色发梢。
他住在艾琳隔壁楼,每晚都能看到洗过澡擦拭身体的艾琳。
他还刻意跟踪过艾琳,并故意制造机会跟对方搭讪。
为什么女主要塑造这样一个猥琐男?
为什么艾琳被塑造的那么凄惨?
为什么这两人就不能幸福的在一起?
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幸福啊!
因为女主太脆弱和不安。
失去视力后,她内心充满了恐惧,以至于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拥有的一切。
而艾琳的遭遇便是她最大的恐惧。
她怕失明后的自己被嫌弃,被抛弃,怕丈夫不同意眼瞎的自己生下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
电影《盲视》的导演是曾荣获金奖编剧的艾斯基佛格。
这是他首部长片作品且一鸣惊人。
横扫国际各大影展,拿下柏林影展最佳欧洲电影奖、日舞影展世界电影单元最佳剧本奖,以及入围挪威奥斯卡七项大奖。
《盲视》透过独特的叙述结构,用影像来表现人的抽象意识和思维,将幻想与现实无缝对接,完美呈现了一个盲女的精神世界。
盲女在黑暗中对抗孤独,在孤独中寻求安慰,最终现实和幻想世界在空间、人物达到一种“共视”的相遇。
盲女也摆脱内心的脆弱和偏执,勇敢走出家门,再次面对这个充满危险却又精彩纷呈的世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你能多些幽默感。
”
《八月三十一日,我在奧斯陸》編劇艾斯基.佛格(Eskil Vogt)自編自導的《盲》,一如片名所示,故事主角是一位名喚英格麗(Ellen Dorrit Petersen飾)的盲眼女人。
不過,與其說導演關注的是生理性的盲,我倒認為電影中的盲多了一個層次,是心理上的盲,尤其是指在愛情裡的盲。
電影伊始,英格麗站在門口送丈夫出門上班,看似親暱且溫馨的夫妻日常舉動卻在兩人幾乎零互動之下進行,彷彿預示兩人關係的疏離。
丈夫走後,英格麗倚靠觸覺為自己泡了一杯茶,並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一旁的舊茶包提醒著我們,這是英格麗日復一日的生活。
由於英格麗的眼盲,其他的感官遂變得更為敏銳,讓她得以接觸周遭事物。
在英格麗靜得異常的一天裡,各種聲音格外突顯。
就像《聽風者》強化聲音,突顯盲人的聽力一樣,即使再細微的聲音都能進入英格麗的耳朵。
這些聲音點綴英格麗的日常風景,卻也反映出她的孤寂與不安。
些微的碰撞聲,讓敏感的英格麗以為早已出門的丈夫仍在家,有趣的是,她的下個動作竟是打開收音機,讓整個空間充滿聲音。
這個舉動令人不免猜想,英格麗是否意圖遮掩所有聲音,害怕她的想像會化為真實?
「什麼是真的並不重要,只要我能清楚想像就行。
」或許是孤寂與不安吞噬英格麗的理智,也或許愛的激情本來就使人盲目,想像逐漸掩蓋過真實,電影的敘事也不斷在兩者間跳躍。
導演以兩對男女的交錯,反映英格麗的真實世界與想像世界,紊亂卻巧妙的剪接讓觀眾頓時如墜五里霧中,摸不清何者為真、何者為假。
透過這樣的表現手法,觀眾得以輕易感受到英格麗的心理衰弱,甚至是分裂。
從電影的脈絡來看,艾納(Marius Kolbenstvedt飾)和艾琳(Vera Vitali飾)既可看作她筆下的人物,也能視為她自身分裂後的投影。
片中,英格麗對丈夫騷首弄姿,極盡挑逗之能事,在展現性欲的同時卻又自嘲:「就算是自己的太太,被盲女口交應該很怪吧?
」顯示兩人之間的疏離,或者至少可以說眼盲(殘疾)的英格麗為自己設立起框架。
如同她全裸貼在玻璃窗上,即使已將自己完全展露出來,仍存在一道透明/看不見的隔閡。
因此在她的想像世界裡,艾納只能藉由上網看各式的A片、窺視、跟蹤這些方式來滿足性欲,就連躺在身旁的丈夫,英格麗也認為他在上聊天室和別的女人調情。
英格麗的想像幾近病態,不過激情本來就是理性的對立面,哈洛德.柯依瑟爾(Harald Koisser)和歐依根.舒拉克(Eugen Maria Schulak)的共同著作《愛、欲望、出軌的哲學》(Wenn Eros Uns Den Kopf Verdreht,2005)提到:「占有欲、執著和嫉妒盤據了日常生活,抹煞了自在平靜的氛圍,而那卻是溫柔和愛的存在條件。
」愛是雙面刃,既能使人美麗,亦能醞釀出嫉妒、偏執和恐懼等情緒,不僅如此,愛還能瓦解我們,使自己不再是自己;至少不是熟悉的自己。
在丈夫的要求下,英格麗/艾琳就算心中不願意,最後還是出席參加宴會,卻是以怪異的服裝和妝容現身。
這一幕暗示我們:倘若為了愛而迎合另一半,反而會看不見真實的自己,最終只會顯得怪裡怪氣。
電影末尾,英格麗為了去藥局買驗孕棒,終於走出家門,這象徵著她跨出自己所設下的框架,願意去探索、感覺這個世界,而不是只躲在家中。
人唯有透過感覺才能認識自我,此舉更讓英格麗得以整合自我、找回自己,並開啟與丈夫互動的可能。
因此當英格麗自慰時,一旁的丈夫不似先前只顧看著電腦工作,而是直視著她。
觀看,讓彼此存在,這也是愛的前提。
愛,早已不是什麼特殊的命題,艾斯基.佛格卻透過「盲」作為譬喻,輔以細膩的敘事手法、獨特的劇情架構和巧妙的剪接,賦予愛情故事一個嶄新的面貌。
(第六十八期)大隐小众电影小组观影会
当我们不能向外观察时,才开始转向内心的审视。
这原来是一部心理片,通过虚实参半,如梦如幻的镜头语言刻画出女主的内心戏。
其实也可以书就说整部电影都是女主的内心戏,是自己和自己斗争与接纳的过程。
导演用一种印象派似的或动漫分镜似的技巧,通过快速闪现与切换场景营造环境的氛围,女主一边写自己的故事,一边演自己的故事,一边回忆渐渐消失的自己的过去,即出现了三个时空的交错,处处都有伏笔和溯源。
片中完全由女主创造的两个人物,一个丑陋、有性瘾、害羞、却内心善良,一个年轻、漂亮、有性吸引力、却丑态百出,他们都是女主内心的投射。
她怜悯焦虑害羞的男性角色,给了他善良的心肠,而嫉妒年轻讨丈夫喜欢的女性角色,给了她百出的状况。
导演把女性内心的细腻、敏感、不安、焦虑、恐惧、纠结、患得患失和胡思乱想都较为深刻的表现了出来,让人欲罢不能最后发现,去和自己内心的念头博弈,揣测他人的行为和意图,都是行不通的。
而接受自己的想法,并全然投入其中,也不失为一种解脱的方法
大部分国产电影都有明确的受众性别倾向。
或男或女,在制作电影之前,就有比较清晰的轮廓。
然而,精准的观众定位,虽然能极大提高票房,剥开华丽的外壳,往往只有单薄的核心:取悦。
在我看来,电影做为丰富信息最强大的载体之一,不论最终票房如何,一旦上映就会造成一定影响。
因此,即使有别于新闻做为公众(官方)媒体的苛刻局限,电影也不该是如此散漫和随意以致于只为取悦而存在。
Blind, 挪威电影,中译"盲视", 讲述一个盲女和她的幻想世界。
镜头带着北欧电影与生俱来的清冷而克制,色调一直是微暗的,剪辑也仿佛有那么一丝游离,甚至很难捕捉到导演的温意。
这样一部本该深陷进固有的女性偏执模板的电影,编剧却填充了丰满的骨肉,描绘了一个情欲和孤独的世界。
盲女曾经是视力完好的教师,失明后惧于出门,黑暗的世界却敏感了她所有的感官。
幻想世界外,她对着空气中不存在的丈夫搔首弄姿,甚至脱光衣服在窗前伫立,病态的渴求着关注。
而在她的幻想世界中,对自身残疾的自卑,对婚姻关系的不安,伴随对情欲的渴望,她创造了奇特的各种人物:单亲母亲在网络聊天室寻找炮友,有焦虑症的偷窥狂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科幻片,电脑里还有着成山的色情电影,还有"幻想版"的丈夫顺理成章的偷吃出轨。
这些人物的关系相互纠缠影响,精彩万分的发展以致于盲女深陷其中,几乎不辨虚实真假,梦里梦外。
幻想世界中的这些角色其实都是盲女内心惶惶的折射。
她对关注的渴求得不到释放,压抑的几乎致病,表面却不得不伪装的安详而平和,仿佛一切都好。
而她幻境中的偷窥狂甚至对着电视节目学习在头上绑绷带假装受伤,以获得走在路上时行人的安慰和关注,甚至只是一个陌生人的拥抱。
盲女对情爱和他人关注的迫切需要,挥之不去的孤独感,都让她光怪陆离的幻境表现出异常的现实合理性。
来自现代社会的人类的敏感和顾虑,被导演通过极端例子完美的放大。
从来没有一部电影让我这么强烈的感受到,人类与情欲和孤独永恒相伴。
王小波的黄金时代,情欲和孤独来自时代,时空的局限。
而现代社会,又有谁真的被谁需要呢。
又有谁真的施以恳切地关注目光?
或许,乡野奇谈,明星琐事,时尚潮流,更被人们需要。
没有人在乎他人的孤独和呐喊。
即使被众人拥簇,幻境中你我依然是那个假装头部受伤,但只是需要一个拥抱的偷窥狂。
在这广袤的宇宙,每个人都是寂寞的星球。
自行旋转,永恒孤独。
虽然在永恒孤独截止感觉逼格冲天呢!
但是还是要多嘴提另一部电影,2014年横空出世,同样以盲人为题材的《推拿》,导演是娄烨,就是那个似乎电影中永远都有情色镜头,拍的《颐和园》到现在还没有解禁的导演...第六代导演中,管虎(《厨子戏子痞子》)奔向了商业片的康庄大道,就剩他和贾樟柯在文艺界相依为命,多年专注生活和底层人民。
娄烨的电影永远是有关爱的,对小人物的关爱,对社会的敏锐体察,平和又深刻的人情味。
新电影《推拿》亦如是,普世之爱,淳朴,纠葛,平常却浓烈——谁说盲人不能有真挚的情爱?
无论看见还是看不见,爱情本身都不会被错认。
光明飞走的一瞬,把禁忌和顾虑也藏进了黑暗。猜疑、幻想、自卑、焦虑,如果想象可以变成现实,那我宁可变盲。作者与文本再次交织,妙不可言,最后一幕像是薛定谔的猫,存在与不存在并存。star trek mania又怎样,人家不配得到爱情吗真是。没错Nimoy爷爷就是很棒的摄影师!
剪辑相当凌厉,就是剧情太乱了,幻想和现实傻傻分不清楚~
亦真亦幻,现实与幻想的完美交织。
我的年度十佳之一,将一个盲女的精神世界具象化,将她的幻想和盲前对生活的认知上演成现实影像,她内心的问题开始让一切失控,这也放大出她生活中危机的源头。用影像来表现人的抽象意识和思维,片中有几处剪辑处理的非常令人惊艳,你不禁的会想,如果导演选择戏剧情节而不是意识流旁白呢?★★★★
失明的世界,让一切变化都只能靠触摸,听闻,味道去感知。出现了不可探知的距离,也有了另一种角度,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另一种模样与可能。她用文字去记录这些感触,是日记,又像小说。想象力是小说家的生命。每个作家心里都有一片浩瀚的林海,和深不可测的黑洞。盲人作家设置了繁琐的又真实的幻境,尽情的利用想象力去营造了一个与真实相差无几的故事,让旁观者反迷了。这种亦真亦假的迷惑感一直到结束才恍然大悟。
没看下去,女主太丑。。
结尾让人有点小暴走。反正其他没懂。女主的眉毛感觉很瘆人。
见见之时,见犹离见,让我们能看见东西的本来就不是眼睛——开始时本以为本片是要表达这样深刻的哲理,结果越看越不对路,原来只是描述盲女打开心扉鼓起勇气走向新生活的过程……艺术性真是很强,但真心是不好看,两位女主更不好看。
看不到,会怀疑,会猜测。看到,则更甚。。。
本来也就是《改编剧本》《登堂入室》的类型,但两性关系描写太棒,上了一个台阶。
太完美了,很好的诠释了那些困扰着我们的问题是怎么来的。
很特別的電影,不過只喜歡前半段。
看着其实有些累,自带光环的编剧
失明的女人敏感地编织出一个故事,将想象和现实揉在一起,最终是爱治愈了这一切。
行深般若波罗蜜多。
盲人妻子的臆想出轨故事…对事物的焦虑等同于blind一片漆黑,迷茫无助…离异母亲和独居性癖屌丝…
没有漂亮的男女主,也没有北欧的极寒天气,吸引人的是本片犹如一把解剖刀,剖析了很多人类共同性,非常精准,4个主人公每一个都很有代表性。……表现形式实在是精彩,看到最后酣畅淋漓。……意识流,戏中戏等等元素被导演灵活展现。
下载看过,又拿了蓝光碟。喜欢女主的那种『意识流』
什么玩意嘛
真的有盲版登堂入室的感觉,太喜欢北欧家居风格啦,白家居绿植物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