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监制陈正道说的,这可能不是一部完美的电影。
但绝对少见,而且充满诚意和野心。
从戛纳时我就一直很期待,没想到在一部电影的开头5分钟就能让我回忆起童年时候那一团模糊的阴影,然后把它慢慢解开。
故事的基础设定其实很简单,人物关系也可以说是高度抽象和精炼的。
女主是职业花滑选手,而花滑教练正是她的母亲,无论她如何努力,在母亲看来都不够好,她永远也不够好,大赛在即,世上突然杀出一个比自己更强的、看起来逼近完美的同龄女孩…… 就此我们可以看到本片其实有两个主题,1是双重人格,2是母女关系。
如果说双重人格的讲述更偏向内心,母女关系则更加外在和实际。
而且,造成我们性格的东西,很大程度上来自于我们和母亲的关系,因此两件事其实也算是一件事。
因为小时候我们通过对母亲的认识建立了自己,建立了自身的客体恒常性,假如成年后没能和母亲课题分离,那么关于女儿的一切,也都会关于母亲。
———王教练,母亲的角色———张子枫的表演一如既往地好,而且能看到精神和体能的极大投入。
比起两个年轻女孩的对手戏,更让我有代入感的竟然是马伊琍饰演的母亲。
马伊琍演得真的很好,太像一个不肯脆弱的母亲。
强大、严格、控制欲强、还携带着一些年轻时作为失败者的晦暗之气。
她假装听不见女儿说话,刻意地情感忽视,却还是为女儿买最好的训练服和冰鞋、提供最好的条件。
江宁赛前吃的用来推迟月经的避孕药,在高考之前,我妈也给我拿过。
不过好彩那时候我的月经错开了时间,没有吃下去。
在人生重大的事情面前,比如比赛、比如考试,你的身心灵健康是一定要让步的,这是我们在社会上生存的基本设置。
我的成长环境和江宁类似,小学六年以来,我妈都是我的班主任,在学校我要叫她王老师。
长期以来,我对反馈——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都非常敏感,因为我的妈妈就是我的老师,我无法将“给出反馈的人”和“决定我的存在有没有意义的人”分离开。
而表扬和批评都可以是一种操纵。
说实话,现在亲妈已经不再讽刺我了。
但是当马伊琍饰演的教练/母亲一遍遍要求张子枫饰演的女儿江宁做到更好的时候,我童年的PTSD又犯了。
而且我发现,在成年之后,我的恋爱和交友似乎都是一个不断找妈的过程,我想要跟随更强的人,让他们鞭策我的进步,直到我认识到这个过程会大大损伤我自己最珍视的东西,于是我停下了“找妈妈“的过程,但是随之而来的确实动力的完全丧失——在没有人鞭策我、要求我、审视我之后,我找不到像从前那样拼命的动力了。
当我不再苛刻地要求自己和咒骂自己我的成长速度好像变慢了,进入了一场冬眠。
在场边的长谈中,江宁说出自己需要母亲的鞭策来促使自己进步,而母亲王霜也需要江宁的成长来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王霜向江宁道歉了,天呐,这一幕是如此梦幻。
成长于严格的东亚家庭,埋怨母亲是最简单的做法。
但是《花漾少女》却没有这么做,反而让人物高度自觉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渴望。
女儿不是母亲的受害者,此时她们只是相互需要——这是我在《花漾少女》中看到的最珍贵的东西。
—————又卑又亢的女孩,勇敢地正视自己的天赋吧————如今我已经变得比母亲还要强大,她对我也开始有更多的鼓励,但是我已经内化了小时候那个对我严厉批评的母亲。
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下,人通常会变得又卑又亢,又自恋又自卑,人的内心也会慢慢开始分裂。
当然,假如我没有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自恋和自卑的混杂,那我会断定ta不会是一个好的创作者。
《花漾》中做了一个叙事诡计,虽然设定并不难猜,但是在细节和呼应上做得很到位。
导演、摄影、声音和整体制作本身的技术水平很好,可以看出多处从结果倒推的精准设计。
冰鞋、冰场的视觉元素做得也很巧妙。
张子枫最出彩的两场戏,在冰场上合着弦乐满脸是血,以及最后找到滑冰的自在感,笑着绽放,那最后的松弛,恰恰是她勇敢地面对内心的阴暗面之后才能发生的。
不管是从小遇见的“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运动场上的替补演员,舞剧里的B角,有时候你需要照一照与你条件相仿的镜子才知道自己在哪,在往哪个方向走。
《花漾》对镜像理论以及相关的西方哲学或许有一定的研究。
电影在故事进行的过程中发散出了很多解法的分支,但是最后没有收束在人物关系,而是收束在了主人公的高度自觉上。
《花漾少女》用人物的高度自觉做了收尾,没有传统式的和解,也没有过分励志,它把解法回归到了个体身上,又或者说是最近社交网络上每个人都在用的词“主体性”。
这确实也是体育题材电影最突出的魅力。
江宁的觉醒来自她自身的冲动,来自日复一日的训练和身体的病痛,并不是母亲踹了她一脚,也不是钟灵给的刺激,而是因为江宁自己心里有那个东西。
她珍视那个东西,因此她借助自己的母亲,借助强大的对手,借助自己的幻想,这一切都是为了浇灌自己的野心、热爱和渴望。
她想走得更远。
不是母亲“望女成凤”了她,而是她借助了如此望女成凤的母亲。
她有时候看起来弱小无助,但是她时刻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心里的种子无论如何也要长出来,势如破竹。
我建议每个躺不平又卷不动,找不到方向的朋友来看看这部电影,倒不是因为它给出了解决办法,而是它打开了一个空间,你可以走进去,安全地照镜子、安全地思考。
人确实是需要前辈的指引和伙伴的陪伴才能进步的,但另一面,人不可能仅仅依靠教练、伙伴或者一次醍醐灌顶就获得非凡的成就。
这些角色都只是倒影,房间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人。
由周璟豪执导,陈正道监制,张子枫领衔主演,丁湘源主演,马伊琍特别领衔主演的影片《花漾少女杀人事件》于本周全国上映。
本片曾入围了第78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
影片将故事背景设定在冰冷华丽的花样滑冰世界。
导演周璟豪坦言,选择这项运动,是被其“又残酷又美”的特质所吸引——高速旋转、刀尖起舞的视觉冲击下,潜藏着巨大的戏剧冲突与类型片潜力。
我们跟随主人公江宁(张子枫 饰),一位被天赋与母亲(马伊琍 饰)的沉重期望所裹挟的年轻花滑选手,一步步滑入由竞争压力、心理挣扎与复杂母女情共同编织的漩涡。
电影开篇即是一场极具冲击力的血腥场面,如同命运的冰冷预告,为后续江宁滑向深渊的过程蒙上了一层宿命感。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在华语类型片领域无疑是一次颇具野心的尝试。
它巧妙地借用了心理惊悚+悬疑类型的骨架,却并未止步于制造简单的类型叙事。
周璟豪导演将重点放在了视听氛围的营造和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深度挖掘。
导演巧妙地通过时间线的铺陈,让观众逐渐理解这对东亚母女关系的演变——从前期严苛训练时的剑拔弩张,到故事发展中母亲形象的多面展现,直至最后在极端事件后意外流露的温情。
这种随着剧情推进而层层递进的情感刻画,展现了导演对复杂母女关系的深刻洞察。
摄影师余静萍的掌镜下,冰场的剔透与人际关系的压抑窒息形成强烈对比。
大量手持近景镜头让观众能沉浸式地体验她的孤独、焦虑与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
张子枫在片中展现了令人惊喜的演技突破,一个轻描淡写的微笑、一次麻木的凝视,或是瞬间爆发的歇斯底里,都精准传递出角色内心的汹涌暗流。
我们在影片上映前采访到了导演周璟豪,这位拥有哈佛名校光环、曾在硅谷工作的年轻人,最终选择了电影创作这条荆棘之路。
他在采访中谈及了自己转向电影的原因,也提到了自己对于类型片的想法,以及与各位主创不同的相处方式。
张子枫和周璟豪亮相戛纳深焦:您是哈佛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又去了硅谷工作过一段时间,为什么最后会选择进入电影行业?
周璟豪:主要是因为喜欢。
我虽然不是超级影迷,但也喜欢电影。
加上大学期间我上了一些选修课,比如纪录片课,还有一节戏剧导演的课,我都挺喜欢的,我们学校如果不是主修剧情电影,是不能上剧情片课的,所以也有点遗憾。
但对于电影行业当时也不敢多想,毕业后就先工作了一段时间。
后来觉得不是特别喜欢,就想说那干脆还是试试电影。
深焦:您记忆中最早什么时候开始对电影感兴趣的?
周璟豪:接近大学的时候,没有那么早。
很多导演可能从小就沉浸在电影中,但我不是。
可能高中后期、大学开始看电影变多了,才慢慢对影像感兴趣。
周璟豪深焦:有哪部电影或者某个时刻让您决定想做导演,想去拍电影?
周璟豪:倒没有特别明确的电影。
我看电影的体验比较丰富,有时候也会看一些短片。
我已经记不清在哪里看到的了,但各种短片的结构和导演的巧思让我觉得影像这件事情很有意思。
再后来上课,那些课是需要动手的,比如纪录片课需要去拍摄、戏剧导演课要组织同学排戏。
这些实践让我觉得很有意思,也慢慢有了做电影的想法。
深焦:之前您是学计算机的,会觉得有什么理科的思维能用到电影里吗?
周璟豪:很多人会这么说,比如是不是结构思维更强,我自己确实也会更注重结构,但有时也会被困于逻辑之中。
但这是不是理科背景带来的我不确定。
有些学文科的人也会这样。
所以这个背景对我有没有帮助,我不好说。
但我至少发现了一点,理科思维里有哪些是有局限的。
比如做程序员的时候,你会把一个问题拆分成小步骤,然后按部就班地解决。
但创作不是这样,它当然也是一点点打磨,但打磨过程不一定是有章可循的,它有很多不确定性和开放性。
你卡住的时候,有时并不是能拆成12345就能解决问题。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深焦:写剧本的时候您会觉得煎熬吗?
周璟豪:肯定是一个波浪状的过程。
煎熬、焦虑,有时候想到一个点子会很兴奋,但第二天又觉得这个点子一般,然后推翻再写。
有时候写出一稿觉得还不错,给别人看反馈又很一般。
创作过程就是这样,像过山车一样,有很煎熬的时候,也有很开心的时候。
深焦:关于这个故事最开始的灵感,您是怎么想到要拍这样的题材?
周璟豪:我自己很喜欢体育运动,所以最开始构思的时候在想电影里要不要加入一些运动元素,这样影像上会比较有表现力。
在运动项目里,我觉得花样滑冰很特别——它又残酷又美,有戏剧冲突。
加上冰刀这个元素,让我看到一种类型片的可能性,也有影像上的冲击力。
所以我就想往这个方向试试。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深焦:这部电影大家会把它归为类型片。
类型片在中国很受欢迎,但也很难拍好,您对类型片有什么自己的想法吗?
周璟豪:其实我在创作最初没有完全把它当成一个悬疑片或心理惊悚片来做。
它严格来讲也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悬疑类型。
我的焦点是人物。
当然我希望这个故事是有类型感的,希望它是精彩、好看、引人入胜的。
在这个前提下,把人物做得有层次,人物关系做到极致。
包括视听呈现上,惊悚感和氛围有一定的设计,但更多还是聚焦在人物和人物关系之后自然带出来的效果。
深焦:电影开头就是一个很有类型感的血腥场面,这段在结构上是怎么考虑的?
周璟豪:我在剧本阶段就有想要开头有一个杀人的场面。
剪辑时尝试了很多种可能性,纠结要给多少信息,比如要不要展示谁被杀,要不要展示杀的过程。
最后的呈现是凭直觉的,因为给的信息不同,带来的悬念也不一样。
我选了现在这种方式,是因为它有一点宿命感。
观众走到故事的三分之二的位置,看到一个人一步步滑落到那样的结局,可能会有种宿命感。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深焦:这次的摄影指导是余静萍,业内很知名的摄影师。
和她的合作方式是怎样的?
周璟豪:我们挺有默契的。
开始前我会做一个视听阐述,说明我想让这个电影长成什么样子,怎么用影像服务故事。
小余姐也会做类似的准备,我们会一起碰,发现想法很一致。
拍摄时我是个计划型的人,会提前想清楚怎么拍哪些镜头重要,而小余姐在现场的感受力非常强,能抓到很多瞬时的东西。
我们也会一起尝试不同的拍摄方案,当然一定是在一个统一的视听框架之内,比如有些母女关系比较窒息的戏,会用更古典的分镜和调度;拍角色进入某种状态时就会手持更机动,让演员不被打断地去表演,我们去抓现场的状态。
这些尝试都比较有效。
深焦:您在拍运动镜头时是如何考虑呈现花样滑冰这项运动的?
周璟豪:我希望离角色很近,很多冰上戏就必须在冰上拍,不能用长焦调。
问题是滑冰动作不像武打戏,它没有那么准确。
即使是专业运动员,每次跳跃的落冰位置和方向都会有很大的变化,这对机器预设带来挑战,你很难在某个位置准确地抓到动作。
我们断断续续做了很多器材实验,基础的像地形车、如影都有用,也有会滑冰的人拿着机器拍。
在东北拍时我们幸运遇到一个有一些拍摄经验的运动员,也请她加入。
也有一些镜头是我和小余姐决定直接上去手持抓拍。
总之是摸着石头过河,一边拍一边实验总结。
余静萍深焦:这部电影的监制是陈正道老师,也是您短片《洛桑》的监制,感觉你们关系很紧密。
最早是怎么认识的?
合作是怎样的?
周璟豪:最早是在北京电影节的训练营认识的,当时他是监制,我们第一次合作很愉快。
后来我创作了这个剧本,就继续合作了。
他给我很多帮助,他在作者电影和类型片方面都很有经验,而且他非常热爱电影,阅片量非常大。
他在创作的很多维度,比如怎么样更商业类型,怎么样更好地和观众建立连接,都给了建议。
同时在项目推进上他也帮了很多。
我们的主创团队每个人都比我有经验,氛围也很纯粹,大家每天都在讨论怎么把戏拍好。
我很感恩也很幸运能在这样的创作环境里完成这个片子。
深焦:陈正道导演和张子枫之前合作过很多次,这次在选角或与张子枫合作的过程中,他有没有提供一些特别的建议?
周璟豪:他会提醒我去寻找演员和角色之间的连接,其实不仅限于江宁这个角色,王霜和钟灵这两个角色也是一样,角色在被演员塑造出来之前只是导演的想象,所以创作过程中和演员们保持持续的沟通,一起去完成对角色的塑造很重要。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深焦:张子枫为了这个角色准备了很多,比如拍到她腹肌那一幕可以感受到她应该训练了很久。
她在拍摄前做了哪些准备?
周璟豪:她做了滑冰训练,还上了芭蕾和现代舞课,主要是为了提升艺术表现力。
因为花样滑冰需要技术和表现力兼具。
其实挺难的,她是从零开始练,有时候也会有受伤的情况,但她一直坚持。
在有限的时间里面能练到一个很好的基础我觉得很了不起。
深焦:那在情感的表演上,因为镜头离人物非常近,对演员要求也很高。
这方面有什么特别的沟通方法吗?
周璟豪:我们一个重要的课题是:怎样表现一个执念很深、渴望赢的角色,也许不是通过一直把那种状态写在脸上,而是通过“藏”,或是反着来。
就像比如现实里真正悲伤的人,有时看起来不一定是悲伤的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有些地方会看到江宁的轻描淡写、笑、不屑一顾又或是平静或麻木,但那个表面背后似乎又藏着更多的情绪,我们尝试用这样的方式让表演更真实和有层次。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深焦:另一个演员是丁湘源,之前似乎没太在其他地方看到过她的身影,但在这部电影里的表演挺让人印象深刻的,花滑技术也非常棒,是怎么找到她的?
周璟豪:我一开始就想找一个会滑冰的运动员,因为角色设定本身就是突然出现、带有天然自信的高手。
丁湘源就是专业运动员,滑冰给她带来自信和松弛,这跟角色非常贴合。
不过因为她没有太多表演经验,我们也探索了不同的合作方式,包括让她尝试用模仿的方式进入角色。
她的学习能力很强,第二、第三条常常比第一条还好,看得出她能把结果内化成自己的表达方式,最终找到自己和角色的连接。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深焦:马伊琍老师这次是演员又是联合监制,她在角色呈现上有哪些不一样的思考?
周璟豪:这个角色一开始设定得比现在更狠一点,马老师给这个角色带来了更柔软的母亲视角,也是对我的创作的一种补充。
特别是结尾的那段闪回,原本我有犹豫是否要有那段,因为对我来说在那之前电影悬疑的部分其实已经基本讲清楚了,但马老师的表演提供了一个更能被共情的母亲视角,王霜的选择也许不是可以简单道德判断的事,她在面对孩子时的复杂心境有打动到我。
深焦:对于中国观众来说,会对这种极端的压迫式母女关系产生强烈共鸣。
您是怎么考虑这段关系的?
周璟豪:我其实没有从一开始就想着要折射某种普遍的家庭焦虑,而是更多聚焦在我想写的这组关系里。
这个关系特别之处是,她们一开始像是相互纠缠、付出、亏欠的母女关系,但在最后,她们一定程度地跳脱了母女身份,各自诚实面对着自己的困境,在某一个瞬间,她们作为两个个体坦诚相见了,倒不是谁原谅谁的问题。
我觉得那种瞬间是珍贵的。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深焦:这次去戛纳,您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周璟豪:最大的感受是,大家都在聊电影。
排队时、观影后,前后左右的人真的都在交流电影想法。
戛纳当然也有荣耀的一面,但它本质上还是关于电影本身。
我第一次深度参与这种氛围,很受感染,平时在家创作不太有机会参与这样的交流,挺难得的经历。
深焦:最后一个问题,接下来有什么新项目计划吗?
还会继续拍电影吗?
周璟豪:会继续拍,不过暂时还没有成型的新项目计划。
- FIN-
8.5/10分。
子枫贡献了让人惊叹的表演。
一、两个印象深刻的镜头1.🔪人后的喘息。
我第一次从大概10秒钟的呼吸声中体会到如此复杂的情绪——沉浸式感受到了江宁那个时刻的愤怒、痛苦、解脱与疯狂。
虽然随之而来的是淡淡的不甘和自嘲[虽然我是陪练,但你也只剩我可以选择了]。
2.最后结尾王霜冲进房间拥抱江宁时江宁的眼泪。
继前面情绪的崩溃、死寂、挣扎后,江宁被王霜拥抱,眼角飞出去的那滴泪,仿佛也飞出了大荧幕之外扎进了我的心。
不知道为啥,前面看的时候都还有点抽离,但那滴泪一落,自己突然感受到了江宁/子枫那一刻的难过。
恭喜妹妹,遇到江宁,完成江宁。
二、母女之间那种爱恨交织的拉扯感没拍出来,有点[直给]。
如果说单身母女那种爱恨交织的拉扯感是南方回南天无孔不入的潮湿感、是阴雨天气阴暗角落不知道何处滋生的青苔,是人所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窒息。
那我感觉电影里的母女关系拍成了太阳毒射下枯萎的玫瑰花瓣,让人一眼看到,然后说哦那朵花枯了。
电影没交代江宁父亲的情况,根据电影设定,大背景应该是王霜和江宁相依为命+母女/师徒双重身份+家庭条件一般。
那么这种情况下的母女关系一定是非常非常紧密的,注意我说的是紧密不是亲近。
单身母女意味着两个人天然的只有彼此,相依为命。
同时因为家庭条件一般,所以在物质和精神上一定是充满着[勉强]和不充分,比如江宁不合身的训练服、王霜无论是身为母亲还是教练都没有为江宁提供足够的关注(作为母亲要挣钱养家、作为教练要关注其他学生)。
这种情况下的母女关系一定是爱恨交织,非常复杂的。
但是这里面的王霜和江宁都太[正常]了。
王霜直白的忽视、故意的挑拨,江宁直接的不配得感和不安感,甚至王霜在赛前一周可以放任江宁一夜不归、伤到膝盖。
母亲和教练的双重身份能够让王霜把女儿折磨到发育期停止训练一年半,她怎么会让女儿在赛前不到一周的时间出门鬼混甚至受伤?
相比起电影中大篇幅呈现的王霜直白的语言暴力,江宁明显的叛逆和疯癫。
我反而更爱一处细节。
母女两人坐在餐桌前,王霜边听江宁说话(忘了当时是在控诉还是在说啥),她用叉子漫不经心地分一块小蛋糕,语气甚至有点冷淡,对江宁说,你也吃一口吧。
江宁跟钟灵一起出门看到冰糖葫芦都不敢吃,这里王霜愿意让江宁吃一口蛋糕。
母女两个人一定很爱对方,但她们可能没有正确爱对方的方法,所以日常相处时爱但受伤,于是两个人都伤痕累累也精疲力尽。
这是我觉得电影原本想要表达的母女之情。
东亚亲情关系复杂的核心不也在于此吗?
很爱,但很痛苦。
三、关于结局。
本电影小白没看过相似电影,作为妹妹的路人粉,前面看的时候其实感觉蛮多bug的,王霜对钟灵莫名其妙的钟爱、钟灵刺激之后江宁突然变好的状态,会感觉很多地方说不太通。
然后设定出来之后就感觉脑子被Duang打了一拳,懵掉了。
突然明白了为啥前期宣传会说[谁杀了谁]。
感觉结尾如果不明说我这个笨蛋估计自己是想不太清楚的哈哈哈,所以结尾的话也还蛮喜欢的。
四、瑕不掩瑜,总归还蛮喜欢的子枫、马伊琍还有小丁都演的很好。
画面也很美,搭配音效很好的营造出了压迫、悬疑的氛围。
剧情有瑕疵,但大概能懂一点导演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总归很喜欢。
子枫好棒呜呜🥺,怎么说,在大荧幕上看到这样优秀的女演员、这样震撼人心的表演,有一点点与有荣焉。
希望之后可以有更好的剧本,更优秀的表达。
先定个调:本片可以说是今年暑期档最“清凉解暑”的电影了,同时,说它是暑期档最佳悬疑片也不为过,是国产电影里罕见的高质量心理惊悚片,值得观众到电影院享受,也适合带爸妈一起看。
从电影入围第78届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起便开始关注,时至今日已攒了两个月的期待。
阅片前还在琢磨,一名花滑少女的杀人故事会怎么拍,导演会如何以极少人物建立起丰满故事,本片又是以什么样的气质走出国门、吸引到戛纳的外国评委的呢?
上午看毕,上述问题皆有答案,终不负期待。
花滑少女,本是在舞台上征服冰面、展现人体美学与舞蹈艺术、大放异彩的存在,可她的脸上却沾上了不彩的、阴沉的、黑暗的鲜血。
冰刀在冰场上划开一道道口子,裂出痕的不止是冰面,还有花滑少女的心口。
试想一下,你叫江宁,出生在一个花滑家庭,妈妈王霜是差点夺得全国冠军的花滑高手。
从小妈妈便把拿全国冠军作为你最大的目标,你遗传了妈妈的花滑基因,同时身边的训练条件、滑冰装备也都是最好的,你顺利地在幼年获得了出色的成绩,而花滑也随时间的流逝,和你的距离越来越近,最后紧紧地附着在了你的身上,蚕食躯体,深入骨髓,进而控制大脑,入侵心脏,成为了你身上的一块甩不掉、拿不开、割舍不去的精肉。
你幼小的身体装不下太多东西,妈妈把花滑塞了进去,就很难再放别的了。
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有的时候你在冰场上滑得晕头转向,眼前教训你的人已经分不清是妈妈,还是王教练。
但你的身体在逐渐长大,面前摆了一道发育关。
运动员由于生长发育,体重上升,对训练和比赛造成影响。
对于花滑这类高技巧性运动,体重的上升除了对身体灵活度有影响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影响是,每一克体重的上下变化以及重心的细小变化,都会影响运动员的肌肉记忆。
本来发育关对于花滑运动员,要通过很有难度,你却被妈妈强制停练一年半,现如今重返赛场,已是沧海桑田,各路高手涌向冠军之席,不知不觉,你的压力又加了一成。
这就是《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背景,很典型的东亚家庭式压迫,压人于无形,也是整个杀人事件的源头死水。
导演很巧妙地用心理烈动解构原生家庭矛盾,看似在拍一名花滑少女备赛过程中的挣扎与分裂,实则是对沉默不言的母女关系进行了深刻探讨与反思。
妈妈每天紧逼着江宁,江宁面对发育关迟迟没有突破,于是她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是想给江宁找陪练形成竞争关系来倒逼她实现进步,还是再拣别的天赋苗子进行培训,她把江宁冷落到一边,对别的学员的训练更为上心。
江宁看在眼里,妒在心尖。
她早不是幼年的天才选手了,她感觉到了竞争的危机,妈妈加深了她的这种感觉。
她自练不成便转移伤害。
她怀疑是同门的选手对她的冰鞋使了不怀好意的手脚;她走进更衣室,警告妈妈重点关心的选手杰森,说王教练的训练方法要是被曝光出来,是会遭禁赛的,怂恿他换教练。
之后,妈妈在车上告诉江宁说杰森生病了,又说“我这不是还有你吗”。
江宁唇齿藏笑,她的计划得逞了,她自练不成便转移伤害,这是她展现出的第一次心理畸变,也是她守护与妈妈的关系的一次近乎变态的反击,为她后来愈加严重的心理问题埋下伏笔。
电影用这一小小事件便高效地建构起了整部片子的框架,打上了黑暗叙事的底色,悬疑的意味越发浓厚,一出好戏才刚刚开始。
妈妈其实一直知道江宁有严重的精神问题,前边埋下的“停练一年半”也不难猜到是江宁的精神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继续训练参赛,而这段时间的停练加上发育关,反而给复出江宁以更大的精神压力,这也直接导致了她双重人格的出现。
是的,钟灵是江宁的第二重人格(有没有发现这俩名字的读音都有点像,都是相似的ng尾音,或许这也是隐藏的一个暗示)。
江宁第一次见到钟灵是在一天训练结束后,她换好衣服准备回家,却发现披着黑发的钟灵在偷偷上冰,她对这一花滑爱好者起了兴趣,这也是她少有的接触到这一业余群体的机会,她从钟灵的口中窥见了花滑本来的模样,没有竞技,没有高压,有的是欢乐,以及运动最纯粹的趣味,或许钟灵激发起了江宁瘦小躯体里除去花滑比赛之外的事物。
离馆前钟灵还问江宁要不要一起去玩,这是常年训练的江宁极少有过考虑的事情,迫于妈妈压力及对自己的严苛下她拒绝了钟灵。
这样一位新鲜人士的出现给江宁点了一盏灯。
而后钟灵因为被发现偷偷上冰被冰场开除,当江宁追问时,妈妈打断她,其实是因为是妈妈举报的钟灵。
她看见了钟灵邀请江宁出去玩,觉得钟灵会影响江宁的训练,再加上她霜打心底里看不上随便上冰的业余爱好者。
钟灵能被妈妈从冰场开除,却无法将她从江宁的精神里开除。
从此以后,钟灵便住进了江宁的心房,换了头红发,成为了江宁的第二重人格。
观影到结尾的时候我震惊有余,我始终怀疑钟灵并不存在,她只是江宁的想象,但是妈妈却仿佛也看得到钟灵,给我打了个障眼法。
我始终不敢用最幽微的人心去揣测王霜,可她的确这么做了。
她放纵了女儿的第二重人格,并任由她一点点侵蚀女儿原本的人格,还配合着一起演出钟灵的存在。
尽管她有在为江宁找医生、挂专家号,可她只是单方面的行动,而从未真正带江宁解决这个精神疾病,甚至从未拆穿过她。
一名花滑少女的杀人故事会怎么拍?
导演不循着传统的套路拍本格推理,而是用心理惊悚消解悬疑感,因为他并不想表达这案件有多诡异、有多猎奇,他要抽丝剥茧一层层撕开东亚家庭缄默的面纱。
就如电影里江宁母女各泡一桶的澡,她们虽共处一室,但泡的桶不同,装的水不一样,隔的距离也很远,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形同陌路。
至于打破缄默的答案,其实电影里已经给出,江宁鼓起勇气问,妈妈我可以去你那桶吗?
这时马伊琍的表演非常细腻,生动地诠释了一对心距遥远的母女突然缩距的错愕与惊喜,她先是眉目一动,后别扭着表示不太情愿,但随即允诺了女儿的请求,并且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全片从始至终都只有三位核心人物,导演以极少人物建立起丰满故事,其功力不容小觑,不像是一名新人导演。
他少用对话堆砌来直接输出人物的性格三观,而通过行为的一寸寸越界把人物由表及里地刨空。
从钟灵叫江宁去地下商场溜冰、去酒吧嗨玩,到钟灵获得妈妈的青睐,再到她入住江宁的家,最后到她被江宁“杀死”,通过钟灵这一“陌生人”一点点割破江宁的底线,蚕食她的事业、她的家庭,把江宁一节节搞垮,达到精神杀人。
而更可怕的是,钟灵作为江宁的第二重人格,实际上是在处处保护她的,从给她维生素怕她喝醉到帮她阻挡小混混的骚扰,钟灵其实一直在帮助江宁。
但江宁这时已经陷入严重崩溃,她的嫉妒心渐渐上升成恨意,她凿开冰场的洞,她抬起带刃的靴,她砸碎后场的镜,舞台上她看到了同样穿着花滑服的钟灵,没有人知道她是否完成了最后的旋转,但我们都已从整部电影里看到了结局。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气质是国产片里罕见的,它剪辑细碎明快,情感过渡流畅,配乐入情带感,氛围黑暗冰冷,演员完全能扛住直拍镜头,演技入木三分。
叙事笔法熟练得像操刀多年的老手,可影片特性却又带点实验气息与新锐想法,兼顾文艺表达与大众审美,这也是戛纳评委爱看的。
不愧是入围戛纳的作品,有这样的佳作走出国门,我们都应该为之鼓掌,有这样心理惊悚片进入市场,值得去电影院感受一番北方冰场的寒意,一扫酷暑的燥热。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 (2025)7.42025 / 中国大陆 / 剧情 悬疑 / 周璟豪 / 张子枫 丁湘源
(电影《花漾少女杀人事件》海报)《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故事非常简单:少女江宁是一个花滑运动员,在母亲兼教练王霜的陪同下,正在为职业生涯最后的机会拼命训练。
在滑冰场打工的女孩钟灵,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却展现出了天才般的水准。
一个女孩刻苦、孤独也决绝,一个女孩放松、自由也随性,她们共同在教练的指导下备战,而少女江宁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溃败,在滑冰场上杀掉了钟灵。
我不想去谈这部作品,在艺术构思上跟《黑天鹅》、《爆裂鼓手》,甚至是《双重人格》之间的区别,在我看来类似的创作母题并不罕见,重要的是不同创作者所聚焦的叙事方式,以及由此带来的解读空间,因此仅从作品本身的呈现而言,我仍然认为这是一部值得被讨论的华语电影。
(电影《花漾少女杀人事件》海报)周璟豪作为年轻导演,在叙事上的表现相当成熟。
前十五分钟之内,影片便完成了基本的人物关系搭建。
江宁作为花滑运动员即将退役,此刻她正在为一场重要的比赛训练,却频频出现失误。
母亲王霜作为她的教练,恨铁不成钢之后选择了无视她。
江宁要向母亲证明,「你当年因为生下我而错失的冠军,我可以替你拿回来,而且我乐意这么做」。
三十分钟之内,影片又一次完成了主角的人物塑造。
在一次预选赛上,江宁再次出现失误,她怀疑队友米歇尔在她的冰鞋上做了手脚。
常规的剧情设计在这里发生反转,江宁去质问米歇尔,却发现对方已经放弃比赛,决定去UCLA深造,不可能也没必要动手脚,而这一切不过是她自我推脱的借口。
至此,这个故事便是只属于江宁,她性格里的复杂一览无余:目标明确,执著刻苦,但也神经紧张,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在她看来都是如同海啸般的震荡。
江宁不允许自己在滑冰场上输给任何人,也因此天才少女钟灵的出现,让她看到了自己的不堪,才像一把刻刀划破冰面一样,刺穿了她的防线。
从这个角度来看,开场的杀人事件是引子,同样也是一种命中注定的结局,没有人能在压抑的破碎之中,有能力保全自己。
(电影《搏击俱乐部》剧照)有时候,答案却藏在破碎之中。
《搏击俱乐部》里,杰克作为汽车公司的职员,他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对周围的一切充满危机和憎恨。
在泰勒的带领下,他们创立了搏击俱乐部,并使其发展成了一个全国性的地下组织,杰克也在反叛之中找到了另一面的自己。
但在《花漾少女杀人事件》里,江宁和钟灵的相遇,不是为了解锁江宁性格里隐藏的一部分自我,而是为了让她完整。
对于江宁而言,钟灵的自由,像是在一片荒芜之中,独自绽放的一朵小红花。
她没有参加过任何花滑训练,对所谓的比赛成绩一点也不在乎,却有着惊人的天赋,也肆无忌惮地浪费着青春和天赋。
江宁骨子里的不服输,逼迫着她去靠近并超越所谓的「天赋」,去挑战这个阶段里对她而言的那个「不可能」,当然很容易挫败,也当然很容易适得其反,也因此她才愿意允许钟灵出现在她的生命里,那是她与自我对抗的着力点。
钟灵的确带领江宁体验了不一样的青春,她也在地下溜冰场遇到了心仪的男孩,那种普通少男少女只通过玩乐便能体验到的快乐,她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只是她越接近钟灵,越能发现钟灵身上的放松,滑冰场上的优雅与从容,也容易在这种差距之中,自觉渺小,直至崩溃。
为了展现这种情绪,导演在影调的处理上,自始至终都是昏暗的、阴郁的,那是一个人在蜕变之前自我挣扎的内心,而光亮只有在这样的生命低潮期,才能够被发现。
(电影《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电影看到这里,对于一些有丰富阅片经验的影迷而言,江宁和钟灵是一个人的两个面向的设定,就不难猜出来了。
除了被影迷津津乐道的《黑天鹅》之外,由理查德·艾欧阿德执导,艾森伯格主演的《双重人格》,也同样是类似的设定,只是《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借助悬疑类型的外壳包裹之下,是在探讨「当人有所执念,却始终无法靠近目标之后,如何度过生命的低潮期」。
于我而言,江宁是狼狈的,她像一支蓄势待发的箭,没有退路,也没有别的选择,除了靶心之外的都是错误的,而母亲王霜恰巧便是她的靶心,所以她总是看起来很紧绷,生命一刻不得放松,但其实所有心里有追求却只能为了目标苦苦攀爬的人,大多都和江宁一样狼狈。
攀爬让人很难看起来优雅、从容,所以我们很容易被钟灵所吸引,败给自我内心的执念。
(电影《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如果说弗洛伊德的三重人格理论,对应了人的三种不同状态:「本我是人的本能,超我是我们的理想化目标,而自我则是二者冲突时的调节者」,那么江宁与母亲便构成了自我与超我之间的拉扯,即目标与现实之间的差距,这是人类永恒的难题,也是攀爬的意义。
而钟灵是本我,是目标与现实之间「自我」通过旁观「他者」所看到的另一种可能性,是处在混沌之中的自我,尚未找到的那一部分答案,尚未体验的那一种人生,是自我渴望却尚未达到的高度。
江宁和钟灵之间关系的存续,是一个人追求目标攀爬过程中难以言说的部分,她们之间的对抗结果,所揭示的是普通人追梦途中,所能抵达的不同可能性。
回到影片的开场,江宁在滑冰场杀死了钟灵,是生命绽放的瞬间,意味着她杀死了过去狼狈的自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走向明天的路,自我彻底战胜了本我。
江宁在那一刻成为了钟灵,而钟灵原本因为天赋而表现出来的轻盈、自在,也在那一瞬间成为了一个靠时间、血泪凝聚成长的人所收获的结果。
影片的结尾,明确地交代了钟灵不过是江宁所幻想出来的人格,也更进一步表明狼狈的自我,跟优雅的天才是同一个人。
你眼中的那个自在优雅的别人,也是在时间里拼尽全力后的自己,这种鼓舞人心的力量,让人潸然泪下。
(电影《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这个话题继续延伸思考之后,我逐渐觉察到这部电影之于我的意义。
张子枫饰演的江宁,孤独也决绝,而她本人作为一个年轻演员,在长镜头下所展现的一系列流畅的花滑动作,背后所花费的时间和训练过程,使她和角色融为一体,那种力量与美感,有一种绽放的美。
回到故事本身,这当然是一部拍给仍在追梦途中的人所观感的电影,但它给人一种不必慌张的自由。
电影里江宁因为被最高目标(母亲和自我的期望)所牵引,竭尽全力却浑身乏术而失去自由时,并不是她的目标在故意为难,给她更多阻碍(母亲没有放弃她,钟灵也不存在),而是她太在意结果,手握得太紧,将目标一叶障目,心才看不懂答案。
电影给出的解决办法是「杀死」这些念头,直面逃避的自我。
(电影《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从这个角度看,人在追求目标时,归根究底面对的是自己,过程中的阻碍让人沮丧,但更多只是为了帮助我们看清自身的局限。
我们之所以能看到别人身上天才的部分,一方面是因为我们了解自身的欠缺,容易把目光聚焦在对方身上我们所不及的部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们具备超越自身局限的可能性,看到不足就等于找到了突破口,所以直面自我的溃败,接受「她强任她强」的落差,是人自我修炼很重要的一部分,也是人接近神而超越自我的途径之一。
对于如同你我一般的普通人而言,世界很大,很多问题都不止有一个答案,实现梦想也不止有一种方式,眼前暂时的迷雾是为了帮助我们找到自身最独特的部分,在别人的答案之外看到自己的答案,因此在我看来这是一部关于如何度过生命低潮期的电影。
问题是类似的讨论,影片不过是浅尝辄止,并没有展现出过多的层次。
(电影《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江宁和钟灵这一组人物关系是有趣的,抛开自我和本我之间的区别,普通人和天才之间的关系,也是值得探讨的。
影片关于这一部分的呈现,更多只是借用江宁和钟灵之间的对话和相处展开,比如江宁嫉妒钟灵的天分,而钟灵认为江宁死板,她不懂江宁为何如此执着于结果,而江宁回答的「我还想抓住那些喜欢的瞬间」,也未必能够说服她。
两人只要同时站在滑冰场上,江宁便不可能接受钟灵的存在。
江宁杀死钟灵意味着超越,是必然的,但如何处理这一部分情节是有选择的,过程和原因是复杂的,呈现也是必要的。
电影里钟灵和江宁共同接受培训的段落,是很好的探讨普通人与天才之间关系的空间,但是导演却一笔带过,选择让江宁杀死钟灵是出于嫉妒,这样让故事变得简单,也使得作品在艺术层面没有突破更高的追求。
普通人与天才之间的关系,本质上还是如何面对自我的关系。
对于天才来说,如果她选择了超越自我,那么她所面临的难题,可能是突破人类原有的界限。
在那样的世界里,天才只是一个门槛,也需要在磨炼中直面自我。
谢尔顿就是很好的例子。
对于普通人而言,我所追求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天才的起点,但这并不会影响我去成为那个接近天才的自己。
在这个过程中,我遇到难题所产生的沮丧,跟天才面临瓶颈的挫败是一样的,我们在这方面是平等的,唯一的区别是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而已,重要的是享受人生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
(电影《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照)这是我基于这部电影,个人理解到的跟我有关的部分,在某种程度上是处于生命低潮期的我,在电影中给自己找到的慰藉,或者这也是电影之于我的意义。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并不完美,甚至在各方面都能挑出问题,但对于一个年轻的导演而言,这是一次非常有趣的在商业片与文艺片之间寻找平衡的尝试,如同电影里江宁一次次跌倒又爬起一样,这样的尝试新鲜也有力量,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我为这样的可能性而备受鼓舞。
此刻,窗外下起了大雨。
夏天的雨,酣畅匆忙,我想走进这雨里,将心头的杂绪都冲洗干净,重新去审视自我,重新去认识世界,那样的目光一定很美。
2025-07-24海宁于电影博物馆谢谢你愿意花费时间看我的文章微博/B站/小红书/抖音/视频号 搜索:嘿我是海宁谢谢你关注、点赞、分享、评论
月亮高悬。
如何在萤幕上呈现敏感?
——强化观众的感官。
越调越错的眼饰;冰刀切开冰面的呲啦声;负气压的掌声。
她从如刀的冰桶中弹出,跳入温暖的、母亲的浴缸。
泡影般九十年代东北大厦。
梦色流光旱冰场。
冷的血与热的血。
(你保护我时你的血是生锈的寒夜,我在杀你时你的血是温热的春天。
)为母亲按腰时,暗红色灯光下,江宁的头发也呈红色。
宛如钟灵附身。
笔记本中的红发童年女孩——从小树立的对手米歇尔(红衣)。
米歇尔拿倒数第二名却仍然备受瞩目开心不已,米歇尔将去世界名校读书。
而我如果在下一战失利,我只能退役并永远成为人生的败者。
米歇尔为何能如此轻易离场——我将如何离场?
此种不甘心,催化米歇尔残留的形象,混杂在冰场打工的钟灵的身体,成为救自己的人(就快要死在永不停止旋转的机器上)、要解放自己的人(我为何不能像米歇尔那样轻易地活著并被认可)、要成为自己的人(不啻于杀我)、自己要杀的人(我不再存在最后的懦弱)。
杀人之夜是甜蜜的、红丝绸质感的。
隐秘地磨冰刀。
我们意外造成的伤口(滑冰以外的。
一:磨冰刀时手受伤;二、比赛时腿受伤;三、被恶心男跩入室内时腿受伤)。
还有一些血存在于幻象与真实之间(两次钟灵的血。
妈妈处理完尸体后脸上的血。
我的血)。
是在何时,身体失控了?
我这样注视过我。
你注视着我。
在这场能动的创伤中,母女结为隐密的同谋。
我们心愿一致野心勃勃,我轻而易举地原谅了你因为我是我的杰作。
或许我能更具魅力?
或许我可以更责怪你一些?
或许我真正地伤害到了你。
或许这一次,我终于心想事成。
但这仍不是我真正的心愿。
在冰上度过青春!
——甜蜜地活着直到死!
可看。
作为导演处女座长片算不错,国产电影里难得的心理惊悚电影。
故事主线非常简单,一对母女同时也是教练与选手,当亲缘之爱与望子成龙之心以爱之名将彼此缠绕至窒息绝境,通往的大抵是毁灭。
氛围营造得不错,摄影尤其出色,冰冷甚至有点肃杀,视听与剧情特别是江宁心理的变化极其贴合。
内核是如何面对窒息的亲子关系,江宁从被控制到反控制的主体性呈现中能直面本身的欲望这点很不错,不是为了母亲比赛,她就是自己想要赢。
前半段非常不错,本来故事的精彩就是悬念揭晓的后半段,但效果差强人意。
首先是节奏乱了,感觉非常仓促;然后真相揭晓得处理太直白太轻薄了,通过眼神和摄影等视听手段让观众去发现就可以,借由主角一遍遍反复强调出来很不高级;最致命的是当看到《黑天鹅》的影子时便觉得悬念和故事都索然无味了,犹记得当年看到《黑天鹅》悬念揭晓时的震撼。
表演没话说,三位女演员交出了很精彩的表演与对手戏。
马伊琍这几年在各类角色里游刃有余,和宋佳一样简直中女之光;新人丁湘源真的是花漾运动员,天赋这东西很妙啊,和两位实力演员的对手戏完全不失水准,只有台词需要加强;张子枫应该是目前为止最成熟多样锋利的演出很亮眼。
东亚的家长们啊,拜托先确保自己拥有基本健康的心理,再深耕一下如何成为正常的合格的父母再去为一个生命负责吧,否则就是在作孽。
文/梦里诗书以花滑竞技为引的展开,《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在伊始用少女在母亲高压教育下的精神崩塌,构建起了一个引人入胜的开头,然而,随着叙事推进,影片在类型定位、人物塑造与内核深度上皆出现了难掩的问题,使一把本指向教育与竞技体制的利刃,变成了一把反复切割观众耐心的钝器。
在《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前半段,即是教练也是妈妈伊琍饰演的王霜,演活了了一个不在生活中认输,更有着极强控制欲的单亲母亲形象,她对女儿的训练有着偏执的严格,不论张子枫饰演的女儿江宁如何努力,都觉得她做的不够好,但也是这样一个母亲,她也会倾尽全力去为女儿创造更好的条件,但这种爱无疑是让人窒息的,电影用种种细节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江宁困在了"必须赢"的生存逻辑里。
和天才对手丁湘源饰演的钟灵的偶遇,使电影制造了身份反差带来的戏剧张力。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 通过两人从陌生到亲密的关系递进,以及母亲对钟灵的欣赏乃至主导其训练,借此埋下了关于江宁杀人的动机伏笔。
这种将家庭压力、青春叛逆与隐秘情感交织的叙事,在节奏与氛围把控上值得被肯定,也构建起了电影本身能引人入胜的情感沉淀,而当妈妈也成为了这场杀人案的共犯时,这部电影其实在此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高光,它所展现的是原生家庭,唯成绩论最为病态的根系。
然而电影随后的发展,可谓让人啼笑皆非,钟灵的“复活”与人格分裂的揭露,将前期积累的原生家庭批判简化为个体的病理,这一处理手法虽在逻辑上可以勉强自洽,却在主题表达上造成了偏移, 这种转变不仅削弱了主人公江宁,在重压之下角色行为的主动性与复杂性,也使杀人这一核心事件的动机从人性幽暗的爆发降格为病理现象的产物。
当电影所有的尖锐都在结局被强行磨平。
王霜从窒息式虎妈在最后突兀的就变成了一个试图感染观众的母亲形象,甚至于电影还给出了江宁需要母亲的压力,来完成自我成就的温情歪解,这种将代际创伤简化为沟通障碍的自以为是。
使电影前期建立的讽刺彻底崩塌,当一个为胜利不惜杀人的疯魔者,最终竟被驯化为“与自己和解”的心灵鸡汤代言人,何其荒谬!
《花漾少女杀人事件》的问题在于叙事的虎头蛇尾,将一把利刃磨成了钝器。
它本可以凭借对人性幽暗面的直面书写成为一部极具冲击力的作品,却因后期对精神分裂套路的依赖与结局的乏善可陈,最终沦为一部潜力未竟的平庸之作。
没有看过黑天鹅,仅以花漾出发作表述一直到比赛前,这是部戏剧张力很够但情感张力相较于普通人的生活而言有点隔阂的作品,江宁和王教练那么相似,一样的很狠很拼。
王教练带她量身换冰服的时候很有同感,我上学时候从不要求补课或者留学,对于学习印象最深的我妈说过的一句话是:考得好什么都好商量,考不好什么要求都别提。
什么将带什么兵(当然和江宁一样,也有我自己利益化的底层思维加持)觉得这种要求都是要获得回报的,而我惧怕担责。
和钟灵的相处则使江宁的角色更丰满,冰场上要强争抢,冰场下仍是位有玩乐心希望融入同辈的娃。
钟灵的花滑妹妹真是演得不错,五官管理很好,也会用眼神,现在影视市场这么冰,多用用脸和演技都在线的专业人士和这种有天赋的领域人才好吗,花钱买罪受的时候真的过去了………正式比赛来了,真正的钟灵出现了,这时候对于之前剧情一些不理解的地方迎刃而解,情感张力也随之而来。
但就是导演交待得太明白了,包括江宁说“我和你是一样的人”,包括江宁和钟灵共同演绎了一场冰舞。
作品完整了,情感和戏剧张力俱在,但就是觉得好像不够特别了,有点满,情感张力部分还是有打磨空间。
导演镜头审美不错的,塑造了这么一位精神分裂为夺冠痴狂的病娇少女形象。
上一次在影院看子枫妹妹的作品,还是21年的我的姐姐,上一部看的作品是小狗。
和陈文淇给我的感受一样,比起生活化,张子枫更适合这种有张力的角色。
发狠捶地也好、横眉冷对也好、耍心眼留冰窟窿也好…………全部喜欢,张子枫请多多演小变态好吗女人就是要争第一,争名争利,搞体竞搞文竞搞同性爱搞同性恨!
新上映的《花漾少女杀人事件》是个很值得一看且好好聊聊的电影,旅行途中之所以抽空去看这部电影,源于某红书看见一段马伊琍的采访,她以妈妈的身份聊到看到《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剧本时的感动,她发现这是中国电影所没有过的一种母女关系,她说“我自己是经历过青春期波动的母亲……我们首先看到那个受伤的孩子,但没有看到这个孩子在替谁受伤害,很多孩子他(她)病了是在替家里人生病,所以,孩子承受的是父母那辈没有被好好的爱,或者她们没有跟自己和解的那个痛苦,在孩子身上呈现了,很多时候孩子病了,并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替父母病了,因为他们的父母年轻时候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教育,才会投射到孩子身上……”这是我心目中对青少年精神疾病最有共情力的一段发言了。
不得不感慨一句,马伊琍是个后劲很猛的中女演员,这几年她选戏的眼光很毒,在这部《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她依旧牺牲很大,不仅全程素颜出镜,而是人设还是表面看并不怎么讨喜的疯妈王霜。
但这部电影不管是女儿江宁,还是妈妈王霜,还是江宁的第二人格钟灵都不是扁平化的人物,这部披着悬疑外壳的电影,内核其实藏满了各种深刻的女性表达,有太多温暖又治愈的,送给女孩子们的糖!
本片几乎可以看做是全女电影,可以说没有男主角,戏份最多的男性角色——酒吧搭讪男也像个不需要被记住名字的路人甲,没多么重要的。
即使本片是关于青春和梦想的故事,但完全是她本位视角,并没有掺水任何俗套的爱情戏码。
三个主要女性角色江宁、王霜、钟灵都复杂又迷人,很值得好好拆解一番。
江宁:天才少女的梦想与迷茫作为主角,江宁并不算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完美人物。
影片中甚至刻意放大了她的许多阴暗面,比如为了独占妈妈的培养,故意说妈妈训练方式有问题,甚至编排妈妈有精神病会影响对方获奖,而令其转投别的教练;比如发现妈妈想收留钟灵在家住的时候,举报钟灵吸毒,哪怕钟灵刚刚帮助了自己;比如比赛发挥失误,被害妄想症地以为同参赛的选手动了自己的冰刀;甚至是因为嫉妒钟灵的滑冰天才,以及她得到了太多妈妈的褒奖和重视,最终在滑冰场“杀了她”……
这所有事情不管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基于江宁的人格分裂后的臆想,都不能说江宁是一个完全正面的角色。
但再来看江宁的另一面:她是12岁就获得全国冠军的天才花滑少女,她非常具有进取心,非常能吃苦,十几年的花滑生涯,几乎放弃作为孩子的所有娱乐,吃尽专业运动员的训练之苦,为了赢得比赛控制体重,吃延迟月经的药,片中其他参赛选手劝她的话,“能不能跳的动,跟体重没关系”,以及她的第二人格钟灵劝她“太紧绷了”的话,表面看是江宁个性太偏执,但那个劝她的比赛队友参赛是倒数第二名,马上就要退役了,也等于轻易地放弃了花滑生涯。
有这种镜像人物存在,我们或许能够理解这个好胜、偏执又很有嫉妒心的复杂的江宁,她并不算一个完美乖女孩,但作为一名专业花滑运动员,这些或许也某种意义上成就了花滑领域优秀的她。
钟灵:双重人格背后的另外一种人生相比较有点灰度的江宁,钟灵则美好的像个滑冰场的精灵,最有趣的一点,这个人物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江宁人格分裂后的第二人格。
仔细拆解这个人物,或许有利于我们更深刻地理解江宁的复杂外表下的某种美好。
钟灵是比江宁更有滑冰天赋的花滑选手,她甚至都不是专业的,只是在滑冰场打工的员工,但冰场上的是快乐、松弛又天赋异禀的。
她同样是江宁的镜像人物,花滑对江宁是艰苦的训练、是妈妈严厉的训斥、毫无留情面的羞辱,是她自己恐惧失误的紧绷,是拼命想得到妈妈认可的可怜。
钟灵则完全相反,花滑对她而言不过是玩玩,滑冰时的她是快乐的,她可以轻松得到自己妈妈王霜“太完美”的褒奖,自己很难完成的训练和曲目,她很轻松地就能完美表现。
花滑之外,江宁是没有任何玩乐时间的,连基本生活也围绕花滑而来,在家是放松肌肉、候机也要抽空训练,片中有个细节特别令人心生怜惜,妈妈泡着热水澡,而她为了适应训练只能冰桶泡澡,好不容易央求妈妈一起泡热水澡,但只被允许“只这一次”。
而钟灵则染着标志叛逆的红发,夜晚泡吧,纵情玩乐。
为什么存在这样一个双重人格的钟灵呢?
或许正是钟灵潜意识中觉得自己错过的人生,钟灵身上藏着她对滑冰回归热爱的初心,藏着对妈妈王霜的反叛,也藏着渴望玩乐和恋爱的少女之心。
关于“她杀了她”,剖开悬疑的外壳,其实是钟灵内心深处的挣扎,关于梦想和青春期叛逆之心的角斗,杀死钟灵并没有令江宁解脱,反而令她崩溃,因为不管是乖巧努力的江宁,还是自由任性的钟灵 ,都不是真正的她。
王霜:关于妈妈也有梦想这件事关于江宁,还有一个隐藏镜像人物是妈妈王霜。
从亲子关系的角度,江宁的偏执性格和人格分裂症,都跟这样一位控制欲爆棚、一味追求花滑成绩的疯妈密不可分。
但本片并没有一味站在小孩的角度去指责妈妈王霜,而是充满平等视角的真实展示了更全面的一个王霜。
如果说江宁是一个偏执的少女,那王霜就是2.0版本的偏执妈妈,江宁人格分裂出第二人格钟灵是不自知的,但王霜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个事实,但她一再拖延带江宁看病的时间,因为马上要比赛了。
从一个妈妈的角度,王霜实在是太糟糕了,比起一个健康的女儿,她显然更想要一个世界冠军的高徒。
直到江宁在世锦赛之前,发现了钟灵根本不存在,是自己臆想的人物,进而崩溃,王霜才幡然醒悟。
她说,“我们可以退赛的”。
这里可能很多人会误以为影片是为了强行happyend,但只有真正做过妈妈的人才会明白,母性永远是占上风的,哪怕是像王霜一样的控制狂妈妈,她也是同样爱自己小孩的,王霜这样看似违背逻辑的选择,反而是最符合母性本质的。
再抛开妈妈的身份,回归王霜本身,除了是江宁妈妈,她也是一个专业花滑教练,当年也曾因为怀孕错失角逐冠军的机会,哪怕最后与江宁和解时,她说,“即使没有怀孕,自己也是永远拿不到冠军的。
”但不管能力够不够,因怀孕错失比赛机会,提前退役也确实是王霜曾经的遗憾。
抛开对疯妈王霜的指责,只把他当做一个错失冠军角逐机会的专业花滑选手,我们或许也会理解王霜,毕竟妈妈也是人,也可能有自己的梦想。
王霜作为一个花滑选手的梦想,作为一个花滑教练的梦想都无可厚非,她只是错在不应该把自己与梦想失之交臂的遗憾,强加给女儿江宁。
这就是马伊琍在采访中所表达的中国电影从未有过的母女关系,抛开女儿,抛开妈妈身份,不管是江宁,还是王霜,他们都是女人,都困于女儿、妈妈的身份,做出不同程度的牺牲和妥协。
而影片的结尾,江宁与钟灵冰场双双起舞,最终钟灵退场,江宁快乐又享受地完成所有演出,也是本片的主旨,也佐证江宁对王霜赛前说的话,并不是强行和解。
而是江宁终于承认自己拥有跟妈妈一样的野心 ,直面自己对发挥失误的恐惧,回归到她潜意识中所向往“钟灵一样快乐滑冰”的初心,影片在此处戛然而止,也很妙,不管是江宁,还是王霜都已然与自己和解。
她们享受的是追逐花滑梦想的过程,至于有没有得冠军也不再重要了。
本片启用了专业花滑运动员丁湘源饰演钟灵,子枫妹妹也明显在花滑训练上付出了很多努力,看着美好的女孩子们在冰场起舞,即使抛开上述的深刻女性表达,影片本身也足够赏心悦目,影片悬疑方面也完成度很高,是暑假很值得期待一部文艺电影。
普通的电视电影,乍一看还以为是部纪录片。谜底在头半小时就已经彻底揭晓,搞得悬念几乎成了鸡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