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拍一部好电影的努力和对陈佩斯一直坚持“做好戏”“站着把钱挣了”的态度本可给四星,如果他只是想拍一些搞笑剧挣钱,他可以远比现在挣的多,总票房可能也会好的多。
但可惜这本是可以更优秀的一部电影。
接下来是吐槽:化个脸谱就连师父情人都认不出来还能睡错人这梗真的很刻意也不好笑,一个女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逃出大帅府追求自己的人生却还“认错人”错委身于一抠脚大汉这哪里好笑,这算对她“想逃亡”的惩罚?
全剧真正的悲剧却被塑造成了笑点。
而众人只觉得“哈哈哈大帅姨太太给大帅戴绿帽子睡错了人让一卖包子的爽了”,这“笑点”里有谁在乎“大帅姨太太”其实也是一个人,她发现自己弄错了内心会有多屈辱痛苦,从此成为所有人的谈资笑料这会逼死她,大帅也不会放过她,这可比什么被逼改戏要悲惨多了。
说到被逼改戏,我知道这里所有的编剧都会代入到当年被甲方支配的恐惧和屈辱,也明白这故事是想表达什么,但哪怕您就是直接改编《关公战秦琼》呢,那比这好笑多了而且讽刺和悲剧性一点不少,和相声《改行》一样是真正的笑中藏泪的经典。
但偏偏拿着《霸王别姬》这出戏说“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一个字也不能改”就真的讽刺了。
据《中国京剧艺术百科全书》等资料:杨小楼于1918年排演了一至四本《楚汉争》,自饰项羽,尚小云饰虞姬,从项羽举旗起义起到乌江自刎止。
1922年2月,齐如山、吴震修对剧本进行改编(这就改了),浓缩为一本,并且协助梅兰芳重新设计舞蹈场面(动作也改),改名《霸王别姬》,齐如山等协助梅兰芳重新编排了舞蹈场面后,霸王的戏相对减少(连霸王的戏都删)。
同月15日,杨小楼与梅兰芳在北京第一舞台首演《霸王别姬》,杨小楼饰项羽,梅兰芳饰虞姬。
所以1922年这剧才首演,那时大清都亡了,哪来的“老祖宗的东西”,哪来的“写戏的人早死了”?
而且首演之前从剧本到服化道一直在改。
所以真实画面更可能是直到上台前戏班子里班主演员编剧还在争吵,说我觉得剧本这里应该改一改,改成“老祖宗的剧本一个字也不能改”……要是这么写一部《戏台》,也挺喜剧的。
)老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改,压根就不会有京戏。
当年只有徽班,怎么一进京改了腔调还看不上自己真正的老祖宗源头地方戏了呢?
老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改,我们还穿着长袍马褂梳辫子缠小脚呢(更可笑这些“传统文化”里大概也只有“缠小脚”是真的从宋朝开始有的“老祖宗的传统”,而且广大要下田干活的劳动人民也不在乎这破传统,宋朝之前的老祖宗也没有这传统。
)老祖宗的东西若不能改,也不会有四大名著。
因为真正的原著是《大唐西域记》、《三国志》及宋史,不魔改的话哪来的孙悟空?
哪来的草船借箭?
哪来的一百零八好汉?
更不用说《红楼梦》压根是一“架空历史”。
当然我想陈佩斯并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真的有多热爱“老祖宗的东西”,只是想用此来表达小人物们夹缝求生的不易,所以以上也只是我有感而发。
我想创作者真正想说的可能是“老祖宗的历史不能改”,历史上项羽输了就是输了,怎么能改成刘邦上吊呢?
反过来刘家人若说美人怎么爱项羽呢?
给改成虞姬月下追刘邦,那也是不行的,这才是真正的坚守事实与真相。
正是有一代代人不媚上不欺下的坚守记录真实,我们才能看到真正的浩瀚历史,才能以史为鉴,参透兴亡盛衰。
你方唱罢我登场,城头变幻大王旗。
在当年那个乱世,如何在坚持真理与生存苟活间取舍?
这才是戏台上的人要选择的。
这部影片表达了一个什么呢?
是表达了一个艺术要有坚持的这个意思。
可是艺术要坚持什么呢?
艺术要不畏强权吗?
艺术要守底线吗?
我认为那就不是艺术了吧,什么是艺术呢,无非就是一种形而上的雅。
每个人对雅的定义是不一样的,大帅认为,霸王就应该过江,霸王就应该活着,这没有什么不对。
写霸王别姬的古人早已作古,按照观众的意愿去创作才是最大的尊重观众,影片中的最大观众就是大帅,大帅不仅仅是强权,更是从人民中来的人,也是劳动人民出身,也是过苦日子来的,就听他的有什么可别扭的。
我还讨厌短剧呢,可是短剧有多火啊!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有些拧巴纯属是自己有了障碍,陈佩斯是大师吗?
坦白讲,就三板斧没啥新鲜的,倒是身上的这种对艺术的坚持和追求把自己弄成了大师范,典型的从人民群众中来然后脱离了群众,想开宗立派,吃饱了就掀桌砸碗。
你看着别扭就不对了,人民群众的欣赏水平从来就没高过,你上去了就得想办法怎么领着大家一起上去,而不是曲高和寡开始骂娘,怨世道怨一切,你可知道你是跟着既得利益者受益的人,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不指望觉悟高的人领着大家共同富裕,可你也别说这梯子就不是人爬的啊。
进电影院前我就是觉得姜文新片题材烂肯定不好,陈佩斯戏台有时间沉淀肯定好,结果呢?
反倒是姜文的新片有意思,是电影,陈佩斯的依然想去说教,去反映他的内心写照,没劲透了。
另外,黄渤也到了演谁都是黄渤的阶段了,看着出戏。
另外,戏台刻画女性粉丝的态度就是非得见到偶像就献身吗?
化了妆就看不出来这就是纯扯淡!
这个大嗓能替霸王唱这有合理性,那个女粉丝上来就开始发情就有点忒故意了吧。
写这剧情心脏啊,脏点也正常,可你别立牌坊啊!
本来大家都是婊子,你混出头了非说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我去你的吧!
算一算, 1984年春晚里陈佩斯的《吃面条》,都已经41年了。
我刷到有句关于《吃面条》的评价很有意思,“我小时候一直以为是我的问题,所以看不到面条”。
这几乎也是我,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这个小品时的感受。
这句话其实点出了陈佩斯式喜剧的关键,那就是他能把假定性的东西,演得让你觉得像是真的。
而这种“演假为真“,刚好也是《戏台》这部电影的关键。
早期的许多陈佩斯式喜剧都有一个共通技法,那就是给人物一个暂时的、假定性的身份,《吃面条》里,他演临时上阵,还没吃饭的“演员”;《警察与小偷》里,他又是被队友留下放哨,穿着警察制服碰见了警察的小偷;《羊肉串》里,他又从普通烤串摊主假扮成新疆摊主。
在这些扮演之中,暂时性和假定性,是缺一不可的元素。
作为观众的我们知道他的假身份,扮演着这个角色的戏中人物也知道自己的假身份,但却在在这个暂时的、有期限的时间段里,必须要扮演那个真实的身份。
我们知道这场闹剧会有结束的时候,等待着他被拆穿,他也一定会因为身份的错位制造闹剧。
笑声,就在这种“有期限的错位”下产生了。
顺着这条脉络再去看《戏台》,我们就会发现,它们的底层喜剧情景和喜剧逻辑,其实是相似的,这种暂时性的 “演假为真”,甚至还被拓展到了更复杂的层面上。
《戏台》最核心的“演假为真”,当然是洪大帅(姜武饰)把原本送包子的伙计大嗓儿,认做名角金啸天,点名要看他唱戏。
于是众人不得不推着大嗓儿成为那个唱戏者。
即便知道大嗓儿带着口音,会把唱段唱错,可能会砸了五庆班的招牌,也还是必须把这个“假的”角儿当成“真的”,这是“假金啸天”层面上的“演假为真”。
表面上,是一个普通人要被推成京剧名角的讽刺荒诞。
背后,有戏班为了活命的无奈,有宪兵媚上的推波助澜和对下的狐假虎威,也有强权者肆意妄为的荒腔走板。
其实,《戏台》还有其他更宏观层面上的“演假为真”。
它的整个故事,就发生在一天之内,战乱之下,政权更迭,片中还用了很戏谑的黄、洪(红)、蓝三大帅来讽刺这种权力更迭的乱世生态。
所以,新攻进城的洪大帅成为当权者,肯定是暂时的,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现实。
但是,即便在这样的心照不宣下,洪大帅还是会被请进所谓的总统府,宪兵还是会为他卖命,德祥戏院还是会挂上他的大头横幅——还得比角儿大。
戏班们,还是要把假的金啸天推上台,为他唱那场开国大戏,甚至还不得不唱改了的戏。
不仅洪大帅自己,众人,也都在把这个暂时的强权方,当成真的统治者。
同样的“演假为真”当然还有大嗓儿。
作为送包子的伙计,戏院的票友,当一开始被推出去要演《霸王别姬》里的霸王的时候,他是不愿意的。
但当他被迫进入到这个角色中去,尝到了在台上成为霸王,唱得不那么好也有人喝彩的时候,他也真的就让自己“演假为真”了。
片中有个场景,是大嗓儿从台上下来,对着镜子陶醉自问,“我真成角儿了?
”油彩勾上,须髯戴上,的确真假难辨。
《戏台》借此所讽刺出的,甚至是一种有点可怕的现实。
那就是,“演假为真”并不仅仅是一种喜剧情景,一种目的或手段,它是一种“欲望”,当你被放置到这个情境中时,你会忍不住、下意识、情不自禁地真的相信,自己就是那样的人、有那样的权力、可以做那样的事、也担得起那样的喝彩。
这简直是电影中最为讽刺的一幕。
大嗓儿在台上开口唱戏,台下喝声寥寥,可当洪大帅带头叫好,便没有人敢不喝彩。
此时后台,侯班主只有苦笑,“这能叫上好呢?
”吴经理看了眼台下回道,“满堂的好呢。
”这,其实也是身不由己的看客们的“演假为真”。
这种笑里的讽刺感,可以说一直以来都贯穿在陈佩斯式的喜剧中。
他在春晚上的那些小品形象,呼应着其诞生时代背景下的新生群体——80年代改革初期下的 “进城青年”,因为对城市语境的陌生,带来身份、阶级、认知上的错位喜剧。
我们对他们的行为发笑,其实也是笑我们看戏人自己的偏见。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这些笑中,除了讽刺,也有陈佩斯试图用这些笑声来实现的反抗。
马修·贝维斯在《牛津通识读本:喜剧》里写道,“喜剧总是希望稍微玷污一下神灵、罢黜一下父权,撼动一下既存的事物”,这种“稍微的玷污、罢黜、撼动”,甚至反抗,也同样出现在《戏台》里。
片中始终在拍戏班里各种各样的规矩,不能坐衣箱,开演前要吊嗓子,就连角儿们的化妆间都要有专门陈设。
但在如今的时代视角来看,五庆班一开始就要挂上的“守旧”幅子,就是关“遵守规矩”的讽刺。
因为,当侯班主和吴经理让大嗓儿穿上霸王的行头,把他推上戏台时,本来就已经破坏了规矩。
为了让大嗓儿相信,他们甚至还编造出“祖师爷诞辰,请票友和名角同台唱戏”的规矩。
在这个场景里,那个戏班祖师爷神像的特写镜头,就是《戏台》在借用这个“暂时性的假规矩”,来“稍微玷污一下神灵”。
但对于整部《戏台》来说,最重要的,其实还是整个戏班在这场闹剧下的“稍微反抗一下”。
这里提到的“稍微”,很重要。
在这荒诞的一天里,整个戏班都处在洪大帅强权的压制之下。
“一枪一个窟窿眼儿”切实地夺去了许多人的生命。
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唱戏、换角、甚至改戏。
在这些枪火的缝隙之中,在洪大帅要求把“霸王别姬”改成“霸王不别姬”时,那一点点的、稍微的反抗,就显得尤为重大了。
凤小桐的反抗很“稍微”,他一直踟蹰着不肯上台,就是不愿意扭曲自己心目中的戏。
金啸天的反抗很“稍微”,他最后走上台去,和凤小桐一起唱出了《霸王别姬》正确的样子。
那其实只是一场与以往一样的表演,算不上什么强烈的反抗,枪口之下,他们也很难做出更大的反抗了。
侯班主的反抗也很“稍微”,在台上唱起正确的戏码之后,即便知道戏班可能都没法活命,他还是默许地在后台点着头,喃喃道“这才是戏啊”。
这几乎是种本能,就像戏班的其他人,在听到“对了”的唱腔时,也奏出了正确的乐点。
他们,都在“稍微”地反抗着。
不管台下拿着枪的那个人想要听什么,台上,只会演本就该演的戏。
这是《戏台》借由这种“稍微”的反抗,拍出的艺术对抗强权的本质。
其实,艺术也只需要这么一点点“稍微”的反抗,就可以令强权变得无用,使暴政顷刻坍塌,让命令成为笑话。
这也是艺术得以穿越烽火,穿越时代洪流,穿越不同的媒介,成为那些依旧留到今天的东西的关键。
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真正控制艺术。
《戏台》之前,陈佩斯主演的电影作品还要追溯到1996年的《太后吉祥》。
阔别三十年,再看到老爷子站在大银幕的主角位,颇多唏嘘;站在他旁边的是黄渤、姜武、杨皓宇,以及他的亲儿子陈大愚。
一如当年的《父与子(1986)》《瞧这一家子(1979)》,父亲陈强带着他踏进电影圈。
《戏台》的故事来自于在话剧舞台上打磨多年的成熟剧本,民国乱世中的社会众生相,底层小人物对艺术理想的坚守。
几位实力派戏骨的强力撑场,让这部小中见大的轻喜剧有了丰沛的情感内涵与解读面向。
A. 乱世浮生故事背景设定为民国军阀混战时期,粗莽勇猛的洪大帅(姜武饰)占领了某小城,为了标榜门面、附庸风雅,强占下此地的德祥戏院,要听名角儿金啸天(尹正饰)唱一出《霸王别姬》的戏码。
但这场名角表演,早已是五庆班班主侯喜亭(陈佩斯饰)与戏院吴经理(杨皓宇饰)确定好的上座戏码,却因为没文化的洪大帅一搅局,不仅票房尽失,稍有不慎还可能性命不保。
更有洪大帅的六姨太前来追星,偷跑到后台与名角私会,做私生饭;余少群饰演的男旦凤小桐则被迫放弃操守和底线,在艺术理想与现实困境中艰难抉择;而包子铺伙计大嗓儿(黄渤饰)赶来送包子,却因为喜爱戏曲也被裹挟其中,成为矛盾冲突的“暴风眼”;陈大愚饰演的教化处处长徐明礼则趋炎附势、极尽谄媚,时刻烘托起这一场闹剧的幽默氛围。
有横蛮强力者(洪大帅)的粗浅解读,有油滑商人(吴经理)的悉心周旋,有正位名角(金啸天)的昏迷偷懒,有痴迷粉丝(六姨太)的投怀送抱,有敬业演员(凤小桐)的自我交战,合力推进情节,直到金啸天与大嗓儿的错位出演,让这段喜剧推升至高潮。
B. 错位悲喜因为吸食大烟昏迷不醒,金啸天被包裹着抬进戏院,在后台二楼医治与苏醒;另一边,误闯入的大嗓儿与洪大帅偶遇,在不明身份的情况下,以半吊子戏曲经验糊弄住了粗莽无知的大帅,强逼当晚要由大嗓儿主唱《霸王别姬》。
提要求之前,洪大帅还通过一枪击毙地痞恶霸刘八爷,迅速确立了强权者的地位。
这个无理要求给侯班主和吴经理制造了困扰,因为大嗓儿仅仅是个口出狂言的业余票友,戏曲水平离五庆班这种顶流舞台还隔着十万八千里。
一边是艺术水准的灾难式坍塌,另一边却是顶在脑门上的枪眼,生死抉择已经有了《哈姆雷特》中的终极意味。
而金啸天也经历了苏醒、睡粉、复吸、再次苏醒各种曲折;最终苏醒后妆发完毕,与另一位“业余霸王”当面相遇。
这条错位喜剧的线索提供了全片最多的笑料,所有人都等着大帅、姨太、处长等人与这二位巧妙相遇,上演种种爆笑情节。
以此也延展出艺术与强权、艺术与商业、民意与权威等等各类思辨与解读,成为故事背后悠远深邃的内涵。
C. 精妙隐喻洪大帅不懂戏曲、附庸风雅,但又手持热兵器,拥有无可争议的定夺权;侯班主和吴经理兼具商业思维和艺术操守,两人各有侧重,但均能结合艺术与市场,实现二者的有效结合。
不过在大帅的金色手枪之下,都成了一个无奈的笑话。
甚至全心从艺的凤小桐,也只得在枪口下低头,被迫与包子铺伙计搭档出演经典唱段;金啸天有自己的实力和底线,尽管私德不彰,但是最后时刻的爆发,让人看到一位优秀艺人的坚守。
艺术究竟该听谁的?
上位者发号施令,从业者默契坚守,围观者大声喝彩,知音者笑而不语,该屈就于市场吗?
该曲高和寡吗?
这些命题由故事生发,也是陈佩斯向每位从业者和体验者发出的拷问。
再深一层,在战乱年代,当生命难保,命悬一线,是否仍然要保持艺术操守?
以及面对市场口味和导向变化,传统艺术该不该“放下身段”,与民同乐?
还是应该继续维持尊严,气定神闲?
纵然曲高和寡、应声寥寥,也不改变自己的初心与表演传统?
这些问题似乎没有答案,每种选择也都有过探寻的先行者,不过每位从艺者(艺人)都应该时不时问问自己:之前作出的选择,你此刻后悔了吗?
作为一名女性,恰恰觉得思玥这个角色如此设计,是符合逻辑且符合现实的,而且,加强了讽刺力度。
在那个政局混乱动荡却也是戏曲大发展的年代,角儿们虽然红的时候被捧上天,但依旧在人格上被轻贱。
作为“下九流 ” 的一员,他们只是有权有势者用以取乐的对象,是“活的玩物”,即使面对被迫委身军阀的六姨太,他们也是身份的下位者。
六姨太“痴迷”金啸天,更多的是一种对被迫委身粗鲁无文的洪大帅的“反抗”,是带有浓厚表演性质的,是以此来展现自己比洪大帅高得多的格调与追求。
思玥对京剧的热爱是有的,但也不多,更多的是喜欢西楚霸王这个角色所带来的虚幻的“被爱”——霸王深爱虞姬,虞姬可以为霸王献出生命——在戏文的咿咿呀呀中,满足思玥现实生活里无法感受到的“被爱”与“无条件付出爱”。
因此,她分不出没勾脸还磕大了的金啸天和勾了脸的大嗓,是可以理解的,本来她幻想的也是角色多于演员本身。
清末民国乱世中,当时有钱有势的姨太太、阔小姐砸下真金白银捧角儿、睡角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角儿表面风光背地要陪酒甚至陪睡,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最后蓝大帅来了,摆明要调戏或要求凤老板陪睡,侯班主也能说出“不至于啊凤老板”的劝解之词,也是因为在当时,这确实不是非要寻死不可的理由。
思玥这个角色的设计,用来讽刺那些对艺术一知半解,但用大把花钱来买自己在粉丝堆里“存在感”,讽刺“私生饭”,这是讽刺力度的一方面;展现当时的社会现实情境是另一方面。
同时,用她“分不清真假霸王”还直接色诱大嗓的桥段,也在讽刺大嗓这种底层人物的所谓质朴和单纯。
大嗓的单纯、朴实、一根筋,并非因为他道德底线高或者天性善良,只是因为他一直处于被各种大人物碾压的社会地位,让他根本没有资格和能力“变坏”。
而一旦有了一丁点儿机会【如思玥让他摸大腿】,他立刻就顺杆儿爬了,根本不用花时间“学坏”!
要是思玥当时还递给他大烟,想必他也就口便抽了,完全不会有任何犹疑,更别提拒绝了。
所以,思玥的几场戏【包括床戏】都是有明确作用的,在有限时间内建构了这个人物的复杂侧面。
《霸王别姬》里,段小楼是嫖妓的,程蝶衣是吸大烟给鬼子唱堂会的,菊仙是开门做生意接客的,关师傅是棍棒教育打死学徒的,小四是恩将仇报毁了恩人但革命精神拉满的,袁四爷是强暴了蝶衣但又真心热爱戏剧艺术使出浑身解数营救蝶衣的……每个人都是多侧面的,丰富的,可多角度解读,多层次理解的!
不要一说床戏就男凝,一看女性角色露了大腿就跳脚。
角色呈现是服务于戏剧需要的,是要符合故事情境和时代设定的,而不是为了政治正确而政治正确,为了女权而女权,甚至不能接受角色有一星半点儿的“瑕疵”——必须高大全的影视形象曾经让中国电影变成什么样子,殷鉴不远吧!
文:杉姐关注一下,以后常聊70个城市,350+场演出。
话剧《戏台》自2015年演出以来,场场爆满,一票难求。
豆瓣评分常年在9分以上,被公众誉为“近十年来中国原创话剧的巅峰作品一”“中国原创话剧天花板”。
人气高居不下,整整十年。
但话剧注定是小剧场,不是每个观众都有机会去话剧院看一场《戏台》,所以电影版《戏台》的上映,意义远不止于一部新片的发行。
它是对经典的致敬,是跨越时空和媒介的艺术共享,也是小剧场拥抱大舞台的一次实验。
那些曾被地域和票价阻隔的观众,终于也能在大银幕前会心一笑、拍腿叫绝。
靠着在手机短视频里消磨时间的年轻人,忽然发现:呀!
传统艺术的魅力居然这么高级啊!
我没有看过话剧,对影片也没有太多期待,但当我走进影院,它真的给了我太多惊喜和感动。
而且,好久不见陈佩斯,他真的还是那个味儿啊!
02民国时期,战乱频发,军阀混战。
军阀洪大帅(姜武饰)打败黄大帅后,一夜占领北京。
政权更迭是天大的事,但你方唱罢,我方登场,首都的百姓,早就习惯了。
而且,民间向来有“锣鼓一响,戏比天大”的说法。
不管时局如何动荡,老百姓都还是要听戏。
这不,五庆班班主侯喜亭(陈佩斯饰)带着一众名角儿到德祥大戏院演出。
德祥是北京本地的头牌。
五庆班,是给皇家唱戏的班子,强强联合,连唱三天。
最让人惊喜的是,五庆班的凤小桐(余少群饰)和德祥院的金啸天(尹正饰),两位饰演霸王虞姬的金牌巨星也因此汇合了。
全北京的票友,都支棱着耳朵,等着听戏。
但戏里戏外皆有戏文。
戏里一场戏,戏外千万事。
演出门票前脚销售一空,后脚就遇到洪大帅包场,包场理由是“开国大戏”。
退票吧,票友怎么交代?
尤其是那些不怕事的地头蛇如八爷,横劲儿上来了,哪个“皇帝”都不能耽误他听戏,惹不起惹不起。
票友不好惹,但洪大帅有枪,一左一右,都得罪不起。
而且当天,演员这边,也问题频出......霸王饰演者金啸天,为情所伤,演出当天抽大烟昏厥,老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灌汤药、扎针,轮番上阵。
资深票友大嗓儿(黄渤饰),来戏院给凤小桐送包子,却意外遇到来看场子的洪大帅,两人是老乡又对脾气,洪大帅一时兴起,当场钦点他晚上唱霸王。
洪大帅的六姨太,跑到戏院来追星,准备和心爱的男明星金啸天私奔,大帅在门外,六姨太,在门内...这戏还能演成吗?
演的话,大嗓儿一上场,全北京不笑掉大牙了吗?
后台鸡飞狗跳,台上荒诞尴尬,看戏人一时间信息量大到不知该看哪一出,当艺术的尊严被枪口瞄准,场面完全失控了。
03《戏台》的故事,时间在一日之内,地点在戏台前后,是标准的小体量故事。
但它影射的,却是芸芸众生相和庞大的社会隐喻。
每一个角色,都是一类人的代表,一个圈层的符号。
洪大帅是掌权者的代表,他以为能主导枪子儿的方向,就能掌控一切。
但他有钱有权,却收不住六姨太的心。
他在戏园子里,换角儿改戏,让所有人都跟着自己的喜好来,刷新了“最任性甲方”的新纪录。
洪大帅是绝对的“顶层强权者”,看似风光,却也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老百姓没有军队和手枪,容易被压制,但被压制的只是肉体,精神上,他们也是睁着眼看了一场“皇帝的新装”。
所以,究竟是谁在看戏,不好说。
电影中真假霸王的同时出现,是对洪大帅最隐秘、最汹涌的讽刺。
不必纠结能力德行是否配位,只要“扮上了”,就是真霸王,连同床的女人,都难辨真假。
大嗓儿是巧合之下被推上戏台的关系户,没有实力,却莫名其妙站上C位,火了一把。
大帅钦点,按道理来说,该有点真本事,但掌权者的喜好,从没规则可言。
他直呼大帅为“棒槌老乡”,对他又踢又打,大帅不仅不生气,反而因为“对脾气”,把他捧上位。
大嗓儿是《斗牛》里的牛二、也是《疯狂》系列里的耿浩,小人物渺小,但他们特有的淳朴、善良和无知,关键时刻,却可以保命。
侯班主和吴经理是世故圆滑的周旋者,他们懂戏,当然知道什么是好戏,什么是烂戏,但商业身份,注定会让他们在艺术和商业之间,左右摇摆。
为了利益,为了活命,他们能低头,能改戏,违背了祖师爷的意愿,破了梨园的大忌,但当金啸天在台上一字不改唱戏时,他们一改畏畏缩缩的形象,感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真地道啊”。
最终是庆幸“没改就对了”,我相信那一刻,不是人心的胜利,而是艺术的胜利,是千锤百炼、不容亵渎的“戏”本身的胜利。
小人物徐处长,像一条训练有素的猎犬,总能嗅到大帅最细微的情绪变化,然后精准地摇尾、龇牙。
表面看,他圆滑似水,忠诚如磐石。
但剥开这层皮囊,他既非真圆滑,也非真忠诚。
他骨子里燃烧的,是一种病态的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极致快感。
徐处长们,没有心,也没有脑子,有的仅仅是“小人得势”的虚妄高潮。
回溯时代的脉搏,徐处长们,是比洪大帅更让人作呕的那类人。
电影始终围绕着“变”与“不变”展开叙事。
有人曲意逢迎,就有人铁骨铮铮的坚守。
大嗓儿把京剧变唐山落子,直接让凤小桐生理性呕吐。
哪怕为了整个戏班同事的人头,答应上台,凤小桐在台上的各种细节动作里,也表现出对大嗓儿的处处嫌弃。
从生理到心理,表现出一种强烈的“艺术洁癖”。
金啸天的处理,最意外。
他吸大烟成瘾,为情所困,差点毁了自己的艺术生涯,看似是烂泥扶不上墙,但在“改戏”的关键时刻,他没有一丝犹豫,十分镇定,佯装成大嗓儿上台,为京剧保住了“真体面”。
整部电影,以德祥大戏院为管,以民国乱世的全景图为豹,让所有观众以小见大,在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在大脑中完成了一次管中窥豹,一次思维爆炸。
人要经历战争、政权更迭,岁月洗礼,艺术也一样,千百年的时间里,它也经历了无数次刀架在脖子上的危机时刻。
印象很深刻的一个细节,戏班里的小孩,每次有人摸头,第一反应就是“别动我,我是刘邦”。
戏怎么才能唱好,答案只有——人戏合一。
走出影院,我一直都在想“一门艺术能原汁原味的保留到现在需要经历多少《戏台》的这一天?
”在枪林弹雨、命如草介的日子里,它背后有多少蝼蚁般的身躯,在某一个时刻忽然高大,像战士一样,拼命守护了它。
这是一件光想想就让人肃然起敬的事。
04但戏台不仅仅是旧时代和艺术领域的照妖镜,现代牛马也在这里狠狠共情了。
洪大帅,像不像你那个不懂行,却一定要指挥业务的甲方和领导。
流量时代,选艺术还是选网红,遵循规则还是闭眼妥协,你是否也纠结过。
职场中,谁又没戴着“求生面具”,当过洪班主和吴经理?
《戏台》精准刺中了当代人的痛点。
不管你身处何种职位,你都真切体会过"被强权挤了脑袋"“在饭桌上吃到屎”的滋味。
整部电影将肢体喜剧、语言包袱、节奏控制、错位与误会等手法运用得炉火纯青,笑点密集且高级。
而且,它的结构非常完整。
周黎明说,《戏台》凝聚着导演对于现实、历史和艺术的思考,当然还有他作为艺术家的良知,我完全赞同。
《戏台》不止是行业片,更是以历史关照现实主义的作品。
跳出所有的戏,看到70岁的陈佩斯,还是感慨万千,他一如既往地执着、专业、纯粹,一言一行都是艺术家的风骨,创作者本身和整部影片也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非常完整的闭环。
《戏台》有一句经典台词,我很喜欢:“这么个大班子,拖家带口上百张嘴,又赶上兵荒马乱,这晚开口饭吃得容易吗!
”没有人的饭,吃的容易。
我们都是在自己的戏台上,加班到深夜的打工人,被房贷压垮的中年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却演着最真实的无奈。
当下的主流声音是“迎合”,很多时候看看自己,“不改”好像就是错了,就是保守,就是不思进取。
但看完《戏台》,会有一种反向的冲动——就算剧本再烂,也要守住心里那点“真”。
这世道,跪着挣钱容易,站着做人很难。
总得有人记得,戏可以演,骨头不能弯。
毕竟,人生这场戏,最重要的不是掌声,是落幕时能对自己说一句:这辈子很难,但还好没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人生如戏,悲喜自渡。
要演一出怎样的戏,相信看过影片后,你会有答案。
陈佩斯老家是太原,陈强在这里长大,进入话剧界,直到成名。
做为太原人,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陈佩斯德艺双馨,我也非常尊重他。
但是,电影人物塑造,故事构思,节奏,叙事方式,都老套而陈旧。
放到八十年代,还算是可以的片子。
放到90年代就很一般了。
更何况现在是21世纪20年代中期。
当年陈佩斯坚持拍电影,把几个投资人包括他自己赔得倾家荡产也证明了他在电影出品和制作方面的水平是不行的。
现在看了《戏台》,发现他仍然没有变,还是不行。
但这个不行的电影票房却一定是行的。
为什么?
因为现在有流量了。
谁的流量大,谁的电影就会被更多人知道。
谁被夸得多,谁的电影就会有人买票看。
仔细找找现在各种自媒体平台,各种营销号把《戏台》吹了一遍又一遍,大量的豆瓣9.6分的报道(显然是故意张冠李戴,李代桃僵,把话剧的评分说成是电影的),我们欠陈老师一张票等等言论必定会骗进去一大批人贡献票房。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骗,有的人就抱着再烂的电影我也要让票房冲上去,因为陈佩斯的人设太好了的心态。
所以,即使《戏台》的电影再烂,也挡不住《戏台》的上映期变成一场怀旧和致敬的狂欢,人们看得不再是电影的质量,而是狂欢节的气氛。
—————————————— 下面有没看过电影却非要为电影抱打不平的人,要我再具体的说说哪儿不好看。
好,满足你们!
浮夸的传统“伺候傻军阀”戏,你肯定熟悉,再来一遍,里面一点儿新意都不加,有何意义?
各种讽刺,却都没人会生气会打击会报复会产生矛盾,感情您是自娱自乐呢?
这不是电影,这还是话剧,就是那种话剧用摄影机录了一遍,让大家花钱看的话剧录像,人物和台词实在处处都是太用力了,段落、腔儿也像半点儿不改啊,表演用的那劲啊,力气大得在影院里能把观众压得透不过气来,有时几个演员平行放一个镜头里更是演都不演了,应付!
没有流畅的电影叙事,一个事件自然段在一个场景甚至一个镜头里说清了能往下走了,但还反复嚼反复嚼,自我欣赏的不得了,完全不管观众,就像是为了不浪费一场布景,给待场人员拖准备时间一样。
而且叫春这种剧场小荤段儿留着还有必要嚼这么细?
观众没见过世面没看过,第一次开洋荤嘛?
最后,这种概括为“低等级人遇到高等级人”模式的小品戏,越拍越多,还越拍越细范儿了,现在再看为什么感觉这根本不是讽刺,而是坦然的炫耀与无耻的示范了呢?
陈佩斯可能确实离开电影行当太久太久了,《戏台》的表达方式,还维持着一份老派,整体视听语言比较粗糙,特效受限于成本,更是“没眼看”。
成品不够“电影”,更像话剧舞台的平移。
但那又如何?
电影有一个线下演出了十年,公演一票难求,被不断打磨完善的剧本;有一群跟角色极其适合、对路,演技精湛的演员;更有陈佩斯本人经历在故事中的高度投射。
这一切,让技术的瑕疵不再重要,所有的毛病在优秀的故事和人物面前,都成了细枝末节,故事决胜一切。
我承认,进入电影“戏台”的故事,经历了一个较长的适应期。
这完全不是电影的手法,观感上更像舞台大幕徐徐拉开,一方天地,各色人物出将入相,粉墨登场。
表演也是舞台剧式的,语调高八度,抑扬顿挫,掷地铿锵。
连珠炮般的台词,既交待背景,又塑造人物,信息量大,又密又快,这边词儿一出,那边立马接上,几乎不留气口。
在电影院的杜比音效加持下,只让人觉得吵闹。
人物不像是真实的,更像是“戏里面”的,一下把观众从沉浸感中拽出来。
但架不住文本确实好,我很久没在电影演职表上看到“文学编辑”和“文学顾问”了。
故事层层递进,矛盾点点铺设。
越往后,适应了电影的节奏,渐入佳境。
人物交织,互相刺激,矛盾汇聚,包袱三翻四抖,角色越发鲜活,剧情越发有趣,整个故事竟像一部精密机器,无需调校,就自发转动起来了。
开始我还觉得电影不怎么好笑,但后来没怎么见“段子”,影院里反而笑声不断了。
我隐约看到了几十年前,春晚舞台那个“小品之王”的影子,他回来了。
电影的选角也值得称到,完全做到了“只选对的,不选贵的”,每个演员都恰如其分的合适。
没有带资的小花和流量,也不强捧亲儿子。
因为是群戏,没有哪个角色一枝独秀,大家都精彩。
黄渤的好戏不用多言,他的喜感和分寸感,有效地扣住了“大嗓”这个主角,少一分则显木讷,多一分则显油滑,黄渤演的刚刚好。
这个角色在电影中,类似京剧的“丑角”,主要负责引发笑点,但人物本身单薄,缺乏背景和思想,其实非常难演。
黄渤演出了人物的存在感,有一份额外的生动,这就很难得。
与“大嗓”交互最多的,是姜武演的“洪大帅”,全剧最丰满的角色。
这个人物看上去就像照着姜武捏的。
国内现役演员中,我找不到还有哪个演员比姜武更适合了(过去可能还有李琦)。
洪大帅这个角色非常重要也非常精彩,他集合了孩童的纯真和暴君的凶残,既抽象又具体,把权力对人性的异化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电影几乎没讲大帅身世,但只言片语间,你似乎可以看到,这原是一个质朴憨厚、重情重义的农人子弟。
大嗓和大帅,两人以喜感十足的唐山话为牵引,用身份误会和反差,制造戏剧冲突和笑点,也构建了电影的主脉络。
他们是一体两面,互为孪生。
既是老乡,底色也相近,特别投脾气。
但际遇的差异,造就了完全不同的性格与人生。
大帅本应是另一个大嗓,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而在权力的刺激下,老实人大嗓,也可能成为残暴野蛮的大帅。
大嗓阴差阳错,要在舞台上替代金老板演西楚霸王,于是“戏中戏”里,他又和“武净”金啸天互为镜像,同样出了不少笑料。
金啸天是名角儿,台上“霸王”附体,生活却失魂落魄、一塌糊涂。
他是整部电影的根源性危机,因为他,一切全乱了套。
尹正在电影里是“喜剧正演”,没有任何戏谑和搞笑。
喜剧是反差和剧情产生的,这就很高级。
而整部戏魂不守舍的金啸天,一旦登台,便是霸王再世。
所有人都迫于大帅淫威要改戏,只有他悍不畏死,撑起了伶人的骨气和艺术的尊严,也成为了电影的升华。
余少群的凤小桐和金啸天又是一对,他们是戏台的搭档,楚霸王和虞姬,又是一起长大、不分彼此的师兄弟。
凤老板对金老板,更隐隐有一层暧昧在,可对比电影《霸王别姬》的段小楼和程蝶衣。
余少群当年演青年梅兰芳横空出世,是电影《梅兰芳》最华彩的段落。
他无论扮相、唱腔都令人惊艳,自然也是凤小桐的不二之选。
最后真霸王开腔时,他眼神一亮的突变,有再重的妆造也遮不住的戏剧的光芒。
陈佩斯的京剧班主侯喜亭,是所有事件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也是整部电影的串线人物。
很遗憾这个角色没能找到当年那个混不吝、坏坏的“二子”的影子,而更像上岁数后,老成持重的陈强。
有些事情,错过就再回不来了,就像周星驰再不主演自己的电影,陈佩斯也不再是那个笑笑闹闹、麻烦不断的小伙子了。
唯一的女性角色思玥注定要接受争议。
两次“摇床”和“吊嗓”自然是“俗”的。
更严重的是老艺术家碰到了新问题,这个角色注定要被打上“直男”、“凝视”、“登味”标签,这是十年前无法预见的。
虽然剧情是私生饭硬上了大明星,现实中也多的是groupie,但被扯入这浑水一样的话题,如同粪坑激泳,在只有立场没有道理的争论中,在“那能一样吗”的语境里,不可能会有理解和宽宥,默默受着便是。
喜剧之外,主题讲的还是艺术家的无奈与心酸。
电影沉重一笔,是京剧和伶人被作践被侮辱,他们空有舞台的霸气和讲究,却被地头蛇、被军阀,被一切有势力的人践踏。
权力肆意干预甚至凌辱艺术,如同一场公开的性侵。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主题的批判,倒也谈不上多新鲜、深刻,但结合陈佩斯本人的经历,却又正好与整个主题产生共振,更多了一层直白的现实主义。
曾经的国民级喜剧小品演员,突然某天就从大众视野里消失了。
不管是否存在“封杀”,一个广受欢迎的演员,事业却在黄金期猛烈转向,个中委屈和不甘,恐怕难为外人道。
陈佩斯在自己60岁时推出话剧《戏台》,面对军阀的怒吼,未必没有自己的影子。
多少台词,亦真亦假,脱口而出,是否有为自己声张的意味?
老班主在电影里,喃喃自语,“还是不改的好”。
他看着金啸天无所畏惧,在舞台上霸气十足,枪林弹雨也视若无睹,戏照旧演,观众也还在坚持。
那一刻,“戏大过天”被具象化了。
侯喜亭热泪盈眶,像表演,又像真情流露。
他看到的是一方戏台,或许也是曾经意气风发、不肯妥协的自己。
我想起尼尔盖曼的《美国众神》,新神崛起,旧神们是否还能找回曾经的信徒与威力?
陈佩斯在70岁时,用电影重书自己60岁时的话剧,年轻人对他的名字已经陌生,他是否可以用电影,重新打动观众,找回他们的喜爱?
在《戏台》里,我看到了情感,看到了力量,看到了技巧,看到了幽默,也看到了古稀老人追随潮流的吃力和困惑。
一切赞美和批评,都必会出现,这是电影的戏台,也是人生的戏台,而旧神不死,旧神必将归来,我也看到了那个陈佩斯,影影绰绰,又无比真实。
看了点映,昨晚又翻了一下视频,关注了一下剧组见面会和陈佩斯的一些发言,其实感觉陈佩斯的艺术家范很正,别看他以前拍的那些喜剧片和小品,在电影和舞台上里挤眉弄眼,其实私下里感觉还是一挺“端”着的人,感觉没有放下,没有松弛感…… 其实你这人私下端不端“范”也不重要,但你整的东西如果给人一种“我想要给你们带来一个很让你们高山仰止境界的作品”但看后大家觉得也不过如此嚒,英语叫SO WHAT?
这就让人觉得……怎么说呢?
差点意思?
有人说这电影拍的还就是陈佩斯这么多年和央视那点事……这么嚒……可能他心里有骨子不平,可以理解,而且这个也不重要,如果能拍出“艺术人”的辛酸和对现实的隐射或者说嘲讽,说不定大家还都能会心一笑,问题是电影里,面对军阀的霸凌,之前戏班上下也一直顺从着,怎么到最后尹正上台吼两嗓子后,大家都很突兀的“硬气”了呢?
这个剧情没有捋清楚,就会让人感觉很莫名和敷衍,这个电影的宗旨是想要表现“艺术人”的风骨吧?
可电影高潮之前的所有人也都不怎么风骨,你之前没有铺垫,到最后就突然高潮了,的确很难让观众共情啊…… 有人说,这电影其实是一部荒诞剧,而荒诞是高级的喜剧……这么嚒……从理论上是是这样的,但是你电影的荒诞感的成功建立是在扎实的剧情和到位表演基础上的吧,你不能说,你把一部主次不明,芙杂乱马,乱哄哄各大明星来去莫名的一场戏因为带上荒诞的帽子,就会让人觉得很“高级”,现在的观众也不傻,也不好糊弄,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观影素养和不俗品味…… 要我说吧,陈佩斯这人的思想深度也就一般,当然,他是个演员,不是哲学家,思想深度一般不是致命问题,但是摆这么大个艺术架势,但拍的东西so what,我觉得就算你是“老艺术家”大家看在春晚小品的人品基础上捧个场,叫个好也就如此了吧…… 说心里话,陈其实是离开电影一线太多年了,已经没有把握现代电影的节奏感的能力和具备时代气息,这部戏台完全是一部没有没有“电影感”的话剧式作品,作为舞台剧估计还可以,但在拍摄上没有做出一些适合电影视听和节奏方面的调整,弄出来的东西给人一种不伦不类的怪怪感……
诸多妥协汇聚的作品,就像剧里的人不断靠信息差制造矛盾,总说不出嘴边的那句话一样,哪里都差一口气。
总有厨子戏子痞子和让子弹飞的既视感,但那两部电影的完整度会更高些。
电影节奏太不紧凑,聚焦演员夸张的表演浪费了太多时间,但0个人出彩。
黄渤真可惜,见过他十多年前的剧场(活着),演技收放自如,现在他的灵气和匪气都还给老天爷了,活像一个平平无奇的三寸丁。
美女献身老套且low,爱戏成痴或作为私生饭都说不过去且没必要。
大帅得不到美女的芳心,但可以在后台跟老乡打情骂俏甚至捧他当角儿,下一步是不是坐在老乡身上摇着唱落子。
不敢想陈佩斯在以前的后台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喜剧不彻底彻底不喜剧,深刻不彻底彻底不深刻。
徐志胜滑一稽和凤老板跳河,只为不让结局看起来过于包饺子,陈佩斯你终究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
前者说讽刺吧,但后者又是为哪般,并不觉这里旦的自矜有多高尚,20%程度(程蝶衣的程)来碰瓷不疯魔不成活。
两霸一姬终究不如两姬一霸来得经典。
观感和《驴得水》有点像,讽刺多于搞笑,而且话剧转换成电影容易显得吵闹。陈佩斯明显在这个作品里放进了很多个人情绪,权力对艺术的蹂躏,艺人在傻逼当权者面前的憋屈,好些地方都分明在映照现实,欲哭无泪的悲凉。(大帅六姨太的段落可能会引发辱女争议
资本裹挟下,只让我们看到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像极了楚门的世界。《戏台》撕开,谈不上一角,但却难如登天。
一个荒诞小品支撑不起这么多「宏大叙事」的隐喻。话剧舞台上常用的空间错位放在电影里面非常的不适用。在戏院后台这种逼仄环境下,大量涉及到场景隔离的剧情一度让我感到随时可能会穿帮的紧张。另外就是民国 groupie 和最后的彩蛋桥段设计,非常的下三滥。
坏了,陈佩斯终于成为了他最痛恨的老登。喜剧,首先不应该好笑嘛,全片追求的刻意高级感导致笑点太少,反而是低俗的床戏最有笑点。此外,《关公战秦琼》最有趣的部分当然是怎么去演关公战秦琼,你《霸王别姬》到最后死活不肯改,那我能看个乐吗?曾经,陈佩斯的小品因为打破传统而备受好评,想不到,现在他开始固守他的“传统”,哎。
即使不谈毫无人物弧光、结尾生硬升华的电影节奏问题,这个电影也让我感到恶心。“艺术家”们的自我夸耀,我吸毒,我睡粉,我瞧不起送包子的,看不起唐山落子,我不顾戏班里其他人的死活,但我是个坚持艺术,不向强权低头的好角儿
其实完全可以做成纯喜剧片,陈佩斯、黄渤,后面还蹦出来一个徐志胜,多可乐啊!就像侯宝林的相声《关公战秦琼》,不用那么多其他的表现,就是乐!当然,老一辈的艺术家有他们的热爱和坚持,不理解但尊重。
古今多少事,就玩呗。有朝不保夕的草民,有拿着枪就为所欲为的大帅,有拿着戏码在台上搬弄古今的名角,这些人忽然就凑到了一起,嬉笑怒骂,胆颤心惊。无论是尹正还是余少群,俊秀的扮相下都有着旺烈的不甘:谁不是男儿身,谁不想当霸王,这十丈红毡染的是血泼青天还是世情入骨?姜武的大帅看似鲁莽草包,但每一句咆哮背后何尝不是算盘叮当,每一次主张又岂是真的为了过足戏瘾?强权刀枪,何止是满纸荒唐。黄渤的大嗓儿看似最是误入藕花深处,一个买包子的华丽转身变成了西楚霸王?真就是为了救场如救火,真就扯什么戏比天大?而这个满嘴包子味道的小人物还真就倒翻天罡。这世界哪里来什么意外,这世界又何尝真有什么荒唐。这玩闹真能落地,这一切,都会觉得如此顺理成章。陈佩斯说“我放了一个五彩斑斓的豆花屁”,何止是五彩斑斓,锦灰堆里,热闹一场。
彩蛋太绝了。你以为城头变幻大王旗是救了一命,不过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有坚持的人永远没有活路。电影散场好多人都坐着不走,想必都勾起了太多共情。真希望能多些这样的作品啊,我必一直支持下去。
讲的好密,哔哔叨哔哔叨营造出了一种很舞台剧感的架空世界故事的感觉。其实整体探讨的是政权交替之下文化的意义,看到最后慷慨就义铮铮铁骨有一种坦诚的刻板印象文人出品的感觉(蒽女性角色只提供叫__意义也是略这种……),但整体产品水准和表达合不上就出蛮大参差问题…… 讲来讲去就还蛮怀念陈凯歌………… 3.5归3吧。
我已十年没有看过性别歧视(看不起女人)阶级歧视(看不起穷人)和地域歧视(看不起外地人)如此严重的文艺作品,这应该是在任何文化产地都不能过审的东西才对,更何况一众主创的态度已经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升级到了自伤自怜的地步,用北京话和话剧风呈现了极不合时宜的学生作品,从导演到演员的真情流露反而让现代观众感受到了一种绝望的恶心,思玥作为唯一的女性角色是被市场抛弃的老蹬们对追星女拙劣的映射和讽刺,老蹬们在电影中责怪了包括时代、命运、资本、观众的一切,觉得作为艺术化身的自己是高雅的也是悲凉的,但有没有想过艺术之所以是艺术,是因为被选择而不是被创造呢?太恶心了、太恶心了,戏外的宣发和戏内的价值观是一致的,全天下都对不起你们,但我只想说创造出这种作品的老蹬们就算如电影中一样受尽委屈地、不被理解地去死也是应该的
电影感太差了,收场收得挺利落(确实如朱时茂说的不需要彩蛋
整体上来讲还是一出闹剧,制作相对粗糙,好的是还是陈佩斯之前针砭时弊那个劲儿,绝对权力可以影响艺术,可以左右创作,甚至想篡改历史,借古喻今很大胆
点映场。隐喻,讽刺,黑色幽默在梨园复古下,多么有滋味。余音袅袅戏说六朝旧事,艺术要避谶,驴唇不对马嘴都成了趣味。八爷吃了枪子,霸王也卖包子。四梁八柱,各路小丑,都作鸟兽散。用轻盈一跃告别沉重荣辱,别姬,别急啊。优美的儿化音,给暑日注入清凉。票友儿,都来看,忒好儿啊!
看得人心理不适,笑?!一点笑不出来(别侮辱姜文好嘛
卖包子的是厨子,唱京剧的是戏子,耍流氓的大帅是痞子,不如我们就叫它《厨子戏子痞子》吧!
也可名《京城的霸王》,一周之内连续看了两部借古讽今的优秀喜剧。《戏台》无论从形式还是表达都比《长安的荔枝》更老派更尖锐,所有人为外行权贵折腰的滑稽与残酷跃然纸上,结合陈佩斯本人的经历品电影更能尝出各种酸楚。电影是陈对自己的过往的回顾,但口碑与票房证明,只要观众还喜欢看好电影,国产电影就还有希望。
这些年一直听人称赞陈佩斯的戏,电影点映就第一时间来支持了。看完散场时,同场的男观众说“最便宜她的就是六姨太,爽了两次” ,我也在想,从电影整体来看,这个角色和剧情的设置真的如此有必要吗?剧院版的同名戏台和电影版剧情一样,我看到也有一些网友指出六姨太角色设定给人的不适感。可惜的是导演并无任何修改。而只要有观众提及女性角色的失败,就有男网友来攻击“女拳无孔不入”。似乎祖师爷的厌女习惯,也永不能改一样
老了就退休,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18年看的话剧,当时三星今时还是三星。话说,陈家代代祖师爷赏饭,不容易啊。
看了点映,算是支持一下陈佩斯吧~整部戏就是一整个中国娱乐圈乃至文化圈现状——资本、政治和意识形态威逼利诱下的闹剧,可惜现实中并没有大炮能轰。本310算是被老伯京儿给实实在在地浸润了一把,有些词我得看英语字幕才知道什么意思。以及,脑残女梗和没必要的黄腔什么时候能停止啊!余少群太太太太惊艳了!尹正这三两猪头肉算是减肥减不下去了,演抽完大烟后的浮肿倒是恰到好处。